觀察黎風的臉色,“抱歉,介意的話……我自己來就好了……”
黎風嘴角輕輕一抽,介意倒是沒有,只是……介不介意這種話難道不應該是她問的?這男人真的是出生女尊的嗎?是不是……太灑脫了點兒?
嘆氣稱沒有,黎風上前,掀開了男人身上的薄毯……
……黎風發誓,自己掀開的那一瞬間,真的是有一巴掌直接拍死這男人的衝動。
貌似是棒瘡的樣子,打完當時傷口大概就是極猙獰的了,可這男人……他不好好養傷跑過來就算了!他是怎麼過來的?!
黎風發誓,他要是老老實實走過來,這傷處也絕對不會變成這樣!他幹什麼,莫非是騎馬來的嗎?
黎風望了一眼對方脫下的被血水浸透的下衣,又仔細地看了下已經接近血肉模糊的傷處,甚至沒有感慨對方忍耐力真是強悍到了一定境界的時間了。
他,他知不知道,她心痛的想哭?
“你!”少女一咬嘴唇,伸手幾巴掌狠狠拍到男人的頭上,打過也不解氣,又在對方的腰上用力掐了幾下,見著男人瑟縮,忽然就緩過了神來。
……她,她做了什麼啊……
……這……他……沒生氣吧……少女覺得自己的面部肌肉已經抽搐不能了,她這是怎麼了啊?她又不認識他……好吧……剛認識……
做好了承受男人的怒火或者是怪異眼神的準備,卻未曾想對方只是趴在那兒諾諾地道歉,
“對不起。”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惹你生氣的,你要繼續打嗎?我,我忍得的。”
黎風低頭,自己果然是老了嗎……為什麼跟不上他的思路……
“算了……我給你上藥。”
燒了熱水端進來,黎風對著那傷口,只覺自己從未如此小心翼翼過。
而就是這樣,男人的呼吸還是忍不住變得深長,卻沒有再出聲音。
黎風總覺得他這是因為怕自己心疼。皺眉,為什麼自己會這樣想?
好容易處理完傷口,黎風覺得自己累得只有坐在床邊喘氣兒的功夫了。
旁邊趴著的男人心疼和歉意也不知是哪個佔了上風。
“我給你梳梳頭可好?”男人望著少女披散的頭髮,輕輕道。
“老實趴著,得瑟什麼?”少女仍氣著男人的呢,沒好氣道。
男人登時老實了,比什麼都乖。
說起頭髮啊……少女瞅了瞅自己的頭髮,輕輕嘆氣。也不知道是怎麼了,自己就是對這個世界的髮式無能,梳個能見得人的頭髮要磨蹭一個多小時,活動得稍微劇烈一點兒毫無疑問會散……
溫棠倒是很想幫她束髮,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分明應該就是自己的相公了吧——畢竟是女尊,這種東西不會被亂認才對的——可是他就是進一下自己的房間,自己都會渾身不舒服的,別說這種親密的動作……
“那個……時間不會太久,只要跪起來就可以了……我可以梳的……”
彷彿是看到了她那一點兒小小的動搖,男子又小心開口道,眼睛瞄著他,大有你一生氣我馬上認錯的架勢。
黎風是真的不想的,可是會笑出來不是她的錯啊……
“好吧……”
看了看對方,跪在床上一會兒應該也沒什麼,她小心地扶起床上的男人。
男子的手輕輕穿過純黑的發,極熟練地,像是,千百遍的,梳過少女的頭髮。縱使不是真的梳過,至少,也是在腦中,千百遍的……梳理過……
少女真的是很想讚歎一句的,女尊就是女尊嗎……好巧的手啊……
小孩子似的重重晃了晃頭,被束得很好的頭髮沒有早已習慣的漸漸鬆散的感覺,黎風笑得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