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只為了她的一件東西,他便寧願身負軍法刑責……
可是那女人,又在哪兒呢?她可知他為她做至此?
他除了面目醜陋,沒有半分不好。她定是因此棄了他吧!
那樣膚淺的女人,憑什麼,憑什麼,就能這般霸道地佔著他的心!
她很嫉妒……
她嫉妒得,快要發瘋了……
男子睡得並不安穩,昏昏沉沉間緊鎖著眉頭,右手死死地攢著那條鏈子,指節發白。看著蓋在他身上的青布隱隱浸上些許血跡,她忽然想起,這樣女人都受不了的刑罰,他卻固執倔強著一聲不吭。
她還未曾見過這樣堅強的男人呢!和她從前喜歡的嬌滴滴的小男人不同,他給她的是別樣的美。
他很疼嗎?
韓潮輕輕皺著眉,手忍不住就撫上了男子的頭髮。
其實,縱使全身都不美,男人的頭髮,卻是誰都否定不了的。
完全不需要如大家的少爺公子什麼的特意抹花油或者用這個那個泡著,他的頭髮就是可以極順極滑,柔柔的,總讓她想起兒時仰望天上的雲,很難起什麼油膩。
唯一的美中不足,也不過是比平常男子短上了一大截罷了。
她問過原因,他說賣了。
她猜,定是那個負心人不肯養家,以致他必須賣發吧!他對那個負心人那麼好。
可是,青絲對男子有多重要,隨便拉個人都知道的。所以,又或者,其實是那個人逼他的?
她握緊了劍柄。每每想到這兒,她總想找到那人,然後將她生生剮死!
他那麼好,那女人怎麼就看不到?怎麼就看不到呢?可是,若是看到了,他便不可能來軍營,也不會遇到她,她亦無需受此煎熬吧……
她也很好,他怎麼就看不到?她很愛他,她自認比那負心人好上千倍萬倍!
他怎麼,就看不到呢?
男人的睡顏沉靜下來,不知何時,已隱隱帶上抹笑意。
韓潮也不清楚,自己為什麼那麼確定,這笑容,絕不是為自己而綻的。
那女人,究竟是,怎樣的人呢?
劍被越攢越緊,韓潮離開房間,不敢再看男子臉上幸福的笑。
——————————————————————————
時光一晃三年。
韓潮看著黎書一步步成長起來,以為雖然他仍想著那女人,卻也只有她也會是他最親近的女子了。
他的脾性雖仍舊很好,她以為他經過三年日日曆練,再也沒有當年任人欺負蹂躪的無措。
可是,這世間有一個詞,叫做世事難料。
他為那女子抗旨不尊,吃得好一頓皮肉之苦,而後……又得那女子的下落,便也不顧傷處,騎馬過去……
她仍記得,他面上泛著的,是怎樣的光。
分明,是對所有人恭恭敬敬而又其實異常冷淡的人,卻居然,可以放出那樣的神采。
所以,他騎馬過去,她攔不住。
怎麼也攔不住……
計劃之事
黎風睜開眼睛的時候,是真的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好的。她都想起來了,其實除了心疼,有些茫然。
實際上,她倒情願黎書的脾氣能夠差一點兒,埋怨她消失,埋怨她直接間接得讓他受了那麼多的苦,那麼多她想想都會心疼死的苦。
可問題是,那個脾氣好的過了頭——特別是對於她——的男人,怎麼可能會生她的氣?
“你醒了?”還未等她糾結完畢,男聲便輕輕響起,帶著溫柔和隱隱的期待,卻沒有先問她的記憶是否恢復,“渴了嗎?”
“沒有。”少女垂睫,不太敢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