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年羹堯接到了雍正的硃諭,上面有一段論述功臣保全名節的話:“凡人臣圖功易,成功難;成功易,守功難;守功易,終功難。……若倚功造過,必致反恩為仇,此從來人情常有者。”
這不是什麼秘密的文書,很快該知道的人就全知道了。有些人知道雍正終於忍不下去了,要對年家動手了。
雍正三年,登基三年的雍正,已經擺平了朝中的不穩定因素,坐穩了皇位,開始報仇了。正月裡,年羹堯指使陝西巡撫參奏陝西驛道金南瑛,雍正直接批判這是任用私人、亂結朋黨的做法,不予准奏。二月份,年羹堯參劾四川巡撫蔡珽,可是等到蔡珽被押到北京後,雍正不僅不同意把蔡珽監禁起來,反而特地召見蔡珽。
三月份,欽天監稟報出現了所謂“祥瑞”,群臣稱賀,年羹堯也上賀表,但表中字跡潦草,把“朝乾夕惕”寫為“夕惕朝乾”。雍正抓住這個把柄借題發揮,說年羹堯本不是一個辦事粗心的人,那麼這次的事就是故意為之。解除年羹堯川陝總督職,命他交出撫遠大將軍印。
一件件一莊莊的事情,再傻的人也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內外官員看清形勢,紛紛揭發年羹堯罪狀。雍正以俯從群臣所請為名,盡削年羹堯官職,下令捕拿年羹堯押送北京會審。年氏猶如驚弓之鳥,拉著福惠跪到雍正面前,請求雍正看在福惠的面子上,放年羹堯一馬,雍正終於不再偽裝,冷著臉說道:“後宮婦人不得干預朝政。”
年氏禁受不住打擊一下子就病倒了,但是為了自家和福惠卻不得不每日掙扎著。年家已經是牆倒眾人推了,現在那些人看在年家還有一個宮中貴妃的份上,對待年羹堯還能好一點,要是自己再倒下了,真是不敢想象。
十一月,康熙駕鶴西遊三週年,雍正必須謁祭景陵,於是雍正帶著大部隊浩浩蕩蕩的趕赴河北遵化。可是在雍正剛剛到達景陵之後,那拉皇后的一封書函也隨後到達,上書語萱高熱四天不退,已經燒的有點神志不清了。太醫想盡了一切辦法,可是卻找不到發熱的原因,只能暫時用藥遏制發熱,但是一帖藥灌下去兩個時辰之後溫度就又上來了。
那拉氏一是向雍正詢問意見,二是向雍正說一聲,有個心理準備。雍正看到最後手竟有些略微顫抖,難道每一個對自己重要的人都要被上天奪走了麼,都不能陪自己到最後麼。弘暉如此,難道語萱也如此麼?不會的,如今的自己再也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了。
雍正轉頭下令道:“明天就舉行郊祭,結束後停免次日太和殿百官朝賀。晚上就拔營回京,就說年貴妃病勢已亟,朕深為軫念。然後給我把找最好的大夫都找來為貴妃診治!”此令下去之後,眾臣唏噓不已,莫非這年貴妃又是一個董鄂氏,不過還好活不長了。
訊息傳回京裡之後,那拉氏嘆了一口氣吩咐眾人要更加小心的照顧語萱。本就生病的年氏聽到後,當下一口鮮血噴出,再也起不來床了。自己生病多長時間了,雍正也沒說過一句話,這時候卻把自己拿出來。
“原來我一直不過是一個盾牌麼,替富察氏擋災的替身麼?”年氏望著窗外清冷的月光喃喃自語道,年氏嘲笑自己可笑可悲的人生。原來一切都如鏡花水月般虛無,可笑自己還滿足於那虛晃的繁華。如今有了石子,才打破了這畫境,可是已經太晚了。
54 不明白
郊祭甫一結束,雍正帶著眾人就馬不停蹄的往回趕。雍正策馬飛輿,三天之內趕回了紫禁城。當語萱睜開眼睛的時候看見的就是一個滿臉鬍子拉碴,雙眼通紅的胤禛,沙啞著嗓子問道:“你怎麼回來了?”
胤禛看見語蓉醒了過來,連忙上前抱著語蓉坐了起來,接過水杯喂語蓉喝了一點水,開口道:“你都昏迷兩天了,你不知道當我回來看見你在床上躺著人事不省的時候,感覺自己都要倒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