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我矢口否認,“我在來之前就下了決心,絕對不可以發生這種事情”
“果然沒錯”她忍不住笑了出來,“你和那個時候完全不一樣了,當時你說的是,做愛這種事情完全不代表什麼”
“立場不一樣了啊”
“也是啊,我已經成為別人妻子了”戲謔地說完後,沙也加用鞋尖蹭了蹭潮溼的地面。
“那件事之後,你沒有恨過我吧?”
“哪件事?”
“就是我單方面提出要分手的話之後”
“啊……有些年頭了啊”
“要是你現在不想說,我也不勉強”
“不,也沒關係”我雙手插進口袋,右手碰到了之前買的開車時用來醒腦的口香糖。遞給她一根,她說不要,搖了搖頭,於是我也就沒往嘴裡放。
“我從來沒有恨過你啊”我把口香糖放回口袋,說道,“我們約好不相互束縛的,所以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不過當時我的確有些震驚,而且感到不可思議。明明之前還沒有任何跡象,卻突然就說有了喜歡的人要分手”
“是啊”沙也加朝湖泊的方向走了幾步,兩手在身後握著然後一下子轉了過來,“坦白說你是不是以為我是有了其他喜歡的人才和你分手的?其實正相反,要和你分手在先,然後我才找了一個替代你的人”
“你為什麼要和我分手呢?”
“雖然用言語不太能表達,說得通俗點,就是這場夢到了該醒的時候了”
“完全不通俗啊”我苦笑著,“什麼意思”
“你還記得那時候我們兩人的對話嗎?雖然內容很多,但用一句話概括,就是把除自己以外的所有人都否定了。周圍的人都是傻子,每個人都不可信,他們根本不知道事物的本質——我們經常會這麼說吧”
“記得,的確如此”
安提克的咖啡店,咖啡和MILD…SEVEN,便宜但很小的酒吧。啤酒和炸土豆片——
“和你在一起很開心,但有時候突然會覺得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把周圍的一切全部否定,光我們兩人活下去這種事情,絕對做不到。要是再這樣下去,我們兩人都要完蛋。已經不是小孩了,也該醒一醒了,我就是這麼告誡自己的”
“也就是說”我說,“你改走現實路線了啊”
“也能這麼說吧”
“對於展望將來這方面,以前我確實有點過於樂觀了。你想找個穩重一點的人的心情我完全理解”
“不光如此,我該怎麼說呢”沙也加神情有點為難,“我覺得我們倆人都在利用對方”
“不錯”我點頭,“的確有點這種意思”
“你理解我了?”
“似乎是,不過這事兒已經過去了”
“是啊,已經過去了呢”她舔舔嘴唇,“不過再讓我說一句,你不覺得那時候的我們有點像嗎?不對,簡直太像了。我看到你就彷彿看到了鏡子裡倒映出的自己一樣,時間長了就會很難受”
“嗯……”我回憶著那時候的一幕幕,踢開了腳下的泥土。回憶起那時我們倆傲慢的對話,以及趕時間式的做愛。
頓時感覺胃了好像堆起了什麼重物。
“雨好像下大了”沙也加看著湖面的波紋,說道,她的頭髮也溼了。
“我們回去吧”我說。
6
我們在淅瀝的雨中踏上了返程。我一邊把著方向盤,腦海裡一邊回想著剛才她的告白,而其中最觸動我心的一句話是‘我們兩人實在太像了’。我那時也是這麼感覺的,而且這種相似並非僅僅體現在性格、思考問題方式和價值觀上面,連支撐著我們倆個體的某些流淌在心靈深處的東西都能找出共性來,而當時的我阻止了自己去深究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