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難分。汪直知事已成功一半,只是被蒙惠拖住不得脫身,忍不住添了些焦躁之心,恨不能立即擒了皇上,好去跟餘素傑邀功,所以一招更比一招兇狠快速,孫毓很快落了下風,汪直瞅空伸手至腰間,摸了幾枚毒蒺藜朝孫毓打去,孫毓趕緊閃避,可還是被其中一枚傷了面頰,登時動作慢了一下,只就這一瞬的功夫,汪直已欺身到元嘉面前,眼看著伸手就要抓住元嘉的衣服,勝利在望,汪直忍不住露出了冷笑,偏這個時候,他感到後背痛了一下,隨著噹啷一聲響,他手中兵刃落地,手竟不聽使喚起來。汪直好奇地低頭看了一下,才發現一枝羽箭從背後貫穿而來,胸口處只露出個箭頭。究竟是誰敢在背後放冷箭?!汪直又氣又疼又詫異,他艱難地回過頭,只見門口站著一個人,面目不十分清楚,可手中託著弓,那弓弦似乎還在嗡嗡作響。
“皇弟?!”元嘉欣喜地迎了上去,蒙惠也制服了那兩名御林軍士兵,上前去扶了孫毓,輕聲詢問他的傷勢,隨後,蒙惠和孫毓並肩來到元泰面前,雙雙跪倒行禮。
來人竟是元泰?他不是早就走了嗎?汪直萬料不到這個時候元泰竟從千里之外趕來,元泰既然能來,就說明這件事已經功敗垂成,汪直已可想象得出自己的下場,他急怒之下忍不住仰天狂笑了幾聲。
“汪直,你知罪麼?”元泰靜靜地問。
“哈!哈哈!成王敗寇,我何罪之有?輸了給裕親王,我也無憾,只是蒙惠,你可知你還有一樣把柄在我手中,你不要太得意了,我來之前早已做了妥善安排,他們見我一時不回,必然知道事已敗露,一定會按我的安排處置那個把柄,你就瞧好了吧。”汪直說完,狂笑不止,終於氣息微弱起來,萎靡倒地。蒙惠自然知道他話中之意,臉色有點變了,他忍不住衝了過去,揪住汪直的衣領,大聲喝問:
“說!你把她藏哪裡去了?”更兼之用力搖晃,過來好一會兒,汪直緩緩睜開一隻眼,陰惻惻地笑道:
“想知道她的下落,去地下問閻王吧!”說罷,閉了雙眼,竟已去了。
蒙惠呆愣了,他心中又是擔憂又是激動,可當著裕親王的面,他不便表露出來。那邊元嘉已經親熱地攜了元泰的手:“皇弟,你走了這麼久,怎麼竟能趕回來?剛才多虧了你,否則朕就……”
“臣弟得到蒙惠的飛鴿傳書,立即星夜兼程趕回來,幸而來得及。”元泰清瘦了些,可是眼睛卻更有神了。這時扁雲走了進來。
“啟稟皇上,外面那些亂黨都收拾乾淨了,皇上是否此刻就起駕回宮?”
“是的,朕立刻就要啟程回宮,而且朕要與皇弟共乘鑾駕。”
“不,皇弟豈敢僭越?”
“皇弟不要拘禮,你我兄弟同心,本該如此。”元嘉說著,不顧元泰的極力反對,攜著元泰的手,出了門徑直上了鑾駕,蒙惠吩咐士兵們把汪直的屍體拖出,連同那些已經被當場殺死的亂黨屍體,裝上一輛車,運至一偏僻處就地草草掩埋完事。之後蒙惠和孫毓騎馬抄近路趁夜色急速回京。孫毓的臉上被毒蒺藜擦傷,現在毒性發作有點發癢,幸而蒙惠隨身帶了祛毒藥膏,塗了一點在臉上,方覺好些。蒙惠非常明白汪直臨死說的話中的涵義,他擔心餘素傑已知曉自己與雅宣的關係,把雅宣扣為人質以牽制他,如果這樣的話雅宣就會陷於危難之中。蒙惠雖然深恨雅宣的絕情,可關鍵時刻還是忍不住為她擔心。此時蒙惠恨不能有分身之術,無奈保護皇上的安危乃是大事,分毫不能有錯,因此他心中有些許惆悵。
此刻宮城內也已亂作一團。銳建營都統邱志威和驍騎營副都統房軼軒率兵分別強攻月華門、日精門和神武門這三座宮門,因為進攻是突然而起,餘素傑的禁軍倉促之間應戰顯然吃了虧,邱志威和房軼軒原是裕親王的舊部,他二人此生最佩服的人就是裕親王,所以裕親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