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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部分

裡。明代改名為崇福寺。清雍正年間改建後更名為法源寺。

寺內共有五進院落。第一進為天王殿,第二進為大雄寶殿,第三進為觀音閣,第四進為毗盧殿,第五進為藏經樓。法源寺最引以自豪的便是這個藏經樓。它藏有唐人和五代人的寫經,以及宋、元、明、清各種刻本,還有用西夏文、回骼文、傣文、藏文、蒙古文書寫的佛經,是我國寺院中藏經最多、版本最珍貴的藏經樓之一。藏經樓一樓左邊有一間收拾得很乾淨的客房,專為接待國內各寺院的高僧,寄禪就是以浙江天童寺住持、著名詩僧的身份住在這裡。楊度進了法源寺,略一打聽,便有一個小沙彌把他帶進這間房子。寄禪早已沏好了名貴的天童茶在等候他了。

自從光緒二十九年楊度第二次東渡日本以來,他們已經整整七年沒有見面了。這期間只有智凡法師在他們中間充當過一次青鳥。這次法源寺重聚,楊度沒有詢問寄禪這幾年來的行蹤,卻抓住慈悲庵的那一幕師兄師妹別情來打趣他。

“想不到大法師也有兒女私情。真佛面前不燒假香,你今天當著我這個真正的師弟面前,把那個假冒的師妹的根由說清楚。否則,我就把她公之於十方叢林,讓他們曉得原來得道高僧,竟是個風流情種。”

說罷哈哈大笑起來。

寄禪趕緊制止:“皙子,這裡是法源寺,不是湘綺樓,怎能這樣放聲大笑,驚動了長老,會把我們趕出去的。”

楊度笑道:“莫拿這個來打岔,快好好交代。做個風流詩僧有什麼不好?曼殊法師就是一個頂頂有名的風流詩僧。在日本時我最喜歡和他交往,倒是那些一本正經只曉得打坐數念珠的和尚,乏味極了。曼殊年少,法師年老,一老一少,相映成趣。哪一天我過得不如意了,也祝髮入空門。我們三人,一老一少一中年,鼎足三立,做三個風流詩僧聞名於世。”

楊度越說越得意,寄禪也跟著笑了起來,說:“不瞞你說,我也喜歡曼殊法師,只可惜無緣與他謀面。”

“不要緊,聽梁卓如說他就要回國了,我來介紹你們認識。”

“那好,我多時想結識他了。”寄禪真誠地說,“大家都說我是詩僧,其實,當今真正的詩僧要數他。他的詩有一種佛門韻味,我寫了一輩子的詩,自認不及他。看來這不關乎苦吟,而是關乎慧根。最近我在《南社叢刊》上讀到他的一首詩,真是妙極了。”

“這詩怎麼寫的?”楊度興致勃勃地問。

寄禪拖長聲調背道:“春雨樓頭尺八簫,何時歸看浙江潮?芒鞋破缽無人識,踏過櫻花第幾橋。”

背完後又情不自禁地讚歎:“齊己、皎然皆不如,堪稱我禪門第一詩人。”

“噢,這首詩我早幾年在日本時就讀過。”楊度說,“你知道,他這首詩是為誰而作的嗎?”

寄禪搖搖頭。

“他是為日本一個名叫百助媚史的藝伎而作的,此人是他眷戀多年的情人。”楊度說到這裡忙剎住。“我不和你扯遠了,還是好好交代你的慈悲庵的師妹吧!”

“真拿你沒辦法!”寄禪苦笑道,“這事既然讓你撞見了,我也只得跟你說一點了。其實,師兄我一生所缺的正是這‘風流’二字。若多一分風流,也就不會苦了淨無了。”

楊度插話:“看來大法師與那位女菩薩真有一段動情的故事了。”

“唉,這都是過去的事了。”寄禪收起笑容說,“光緒十年,我第三次去雪竇寺,謁見悟宇長老。長老那時正在講授《心經》,四面八方都有僧尼前來聽講。我也在寺裡住了下來,早晚兩次聽長老的課。有一天,突然有個年紀輕輕的女尼走進我住的禪房,說是聽人講我愛寫詩,要看看我的詩。我那時只有三十多歲,血還很熱,見有人要看我的詩很高興,便把詩稿拿出來給她看,又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