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金玉珠的話,蕭定九睜開眼,眸子深處有星雲漩渦,深邃,古老,神秘,似乎將天地間所有的明光吞噬。
“師兄?”
金玉珠一看,差點心神失守。
蕭定九手一揮,打出一道清光,穩住金玉珠的身子,然後緩緩斂去眸中的異相,開口道,“剛有所悟,一時沒有收斂住氣機,倒是驚擾師妹了。”
“師兄嚴重了。”
金玉珠穩了穩心神,才開口問計道,“我們該怎麼辦?”
蕭定九沒有說話,他坐在雲榻上,四平八穩,目光微眯,星辰在其中運轉,凝練出洞徹神光,破除虛妄,還原真實。
好一會,蕭定九收回目光,玉音清清,道,“確實是無法感應。”
“怎麼會這樣?”
金玉珠非常納悶,即使是血海中,星辰之力微不可見,可是以尋星天光儀的威能,對方不可能完全隱瞞。
蕭定九拇指和食指捏了個古怪的法印,揣摩氣機,道,“以陳巖的力量,暫時是無法驅除星印的,他能夠消失不見,應該是徹底融入血海中,氣機混元如一,大隱於市,我們才會感應不到。”
“怎麼可能?”
金玉珠訝然出聲,要知道,這裡可是血海,汙穢邪惡,而他們玄門仙道之人,在其中清光升騰,格格不入。
打個比方,他們就如同白光墜入墨水中,黑白分明,想遮掩都無法遮掩。
陳巖分明是正宗的仙道之人,一身氣機宏大純正,沒有任何的邪意,他是怎麼融入血海氣機中的?
蕭定九看著外面連綿不到盡頭的血光,扶了扶星冠,道,“我閱覽門中卷宗之時,曾經留意過陳巖在尚未凝練出法身之前,用魔神之姿態橫行金臺府城,見其形象,和修羅皇族的魔功有三分相似。”
頓了頓,蕭定九的聲音再次響起,道,“現在看來,陳巖得到的傳承不一般啊。”
王志林點點頭,表示自己也知道卷宗上的有關記載,道,“我以為陳巖只是得到了皮毛,只能夠糊一糊金丹以下的修士,如今見他完美地融入血海氣機中,圓潤自足,才知道大錯特錯。”
金玉珠則是拿出堪輿圖,用手摩挲著上面的紋理,道,“剛才血海的入口,在堪輿圖上沒有任何標註。”
“沒有任何的標註?”
王志林聽完,就是一驚。
像無極星宮這樣的超級勢力,對整個世界的瞭解是普通修士根本難以想象的,而對於血海這樣的險地,都會明明確確地標註。
沒有任何的標註,代表著,他們剛才是從一個連無極星宮都不知道的血海入口進入的。
這樣的話,陳巖是怎麼知道的?
他到底是無意間得知,而是有別的莫可名狀的緣由?
王志林越想越多,臉色越來越不好看。
蕭定九卻是比兩人想得更深刻。
實際上,以自己現在的修為境界,智珠圓潤,完美無瑕,陳巖在凝練法身之前的魔神之相不會有任何的疏忽。
自己早就應該防微杜漸,安排好接下來的應對。
可是非常巧合的,在進入血海後,自己就進入一種莫名的頓悟境界,順利地突破了神通的瓶頸,但同樣是讓自己現在才有時間想到卷宗的記載。
這真的是巧合?還是玄之又玄的氣運轉移?
蕭定九自己都看不準,氣運之說,虛無縹緲,又真實不虛,以他現在的境界,根本無法把握。
可是不管怎麼講,這一次,他稍微落到了下風。
“陳巖,”
蕭定九眸子深深,真是不可小覷啊。
三百里外。
陳巖重新化為魔神之相,彎角猙獰,身覆細鱗,正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