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兩人把李思南交給一個戰士,對那戰士說道:“我們不進去了,你告訴李大人,叫他明日到金帳回報。”衛土應了一個“是”字,問道:“這位就是李公子麼?”赤老溫笑道:“你的小主人到了,你還不小心服侍?”
那衛士忙把李思南扶下駱駝,恭恭敬敬說道:“少爺,請!”這“少爺”二字是用漢語說的,生硬得很。木華黎在馬背上回過頭來笑道:“你的漢話學得很有成績啊!”轉眼間與赤老溫已是去得遠了。
“少爺”這個稱呼似一柄鐵錘向他砸下,李思南一陣眩暈,心頭劇震,想要發問:“你家主人姓甚名誰?”舌頭卻似僵硬一般,不聽使喚。迷迷糊糊中只聽得那衛土說道:“少爺,你坐一會兒,大人就來。”原來已經到了內帳。
這帳幕好似漢人的人家,不過是用皮革來代替牆壁而已,帳幕裡間隔成一間間的房子,這座“內帳”便似漢人富貴人家的客廳,有桌椅几案等擺設,案上焚著一爐香以闢羶腥,這是上好的檀香,能令人心神寧靜。可是李思南卻是心亂如麻,不能自己。
李思南心裡想道:“既來之,則安之。且待水落石出之後,應該如何應付,那時再行設法。”當下閉目養神,在擅香絛繞之中深深吸了幾口氣,好不容易把紊亂的心情稍稍平靜下來,只聽得“嗒嗒”的馬靴踏地聲音,那位“李大人”已經來了。
李思南睜眼一看,只見來的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披著狐襲,穿的是蒙古服飾。李思南心裡想道:“媽常說我像爹爹,但這人的相貌卻不像我。”他父親被俘那年,他才三歲,父親容貌在他腦海之中已是毫無印象。
李思南定了定神,先不把他當作父親看待,站起來問道:“你是誰?請問你把我找來,究竟是為了何事?”
那人眯著雙眼把李思南打量了好一會,這才說道:“你叫做李思南,山東武城人氏,是不是?”
李思南道:“不錯,你怎麼知道?”
那人哈哈一笑,說:“南兒,怪不得你不認得我了,我離家那年,你才三歲,我也想不到你長得這麼高大了。”
李思南目瞪口呆,一時間不知說些什麼才好。
那人拍了拍他的肩頭,說道:“你今年是二十三歲了吧,我記得你的生日是七月二十二日,恰好就是明天。想不到我盼了你二十年,如今才得骨肉相逢。明天我可以為你慶祝二十三歲的生辰了。你還不叫我一聲爹爹麼?”
這“李大人”說得出他的生辰,李思南是不能再有懷疑的了,只好用暗啞的嗓音,叫了一聲:“爹爹。”
李希浩哈哈笑道:“孩兒,你想不到在這裡見著爹爹,爹爹又固然做了官吧?”
李思南忍不住說道:“是呀。我以為你還在庫倫池畔的海拉爾屯墾區呢。我本來想到那裡找你的,聽說你在那裡吃了一些苦頭。”
李希浩面色微變,說道:“是誰告訴你的?”
李思南道:“我在路上遇到一位姓孟的朋友,他曾經到過那一帶地方,是他告訴我的。”
李希浩道:“你說的這位姓孟的朋友,是不是從江南來的劍客孟少剛?”
李思南道:“不錯。”心裡有點奇怪:“爹爹以前在家務農,與武林人物極少來往,二十年前,孟少剛也還未曾成名。這二十年來,爹爹在蒙古作俘虜,更是與外間隔絕,他卻怎麼知道江南劍客孟少剛的名字?”
李希浩點了點頭,說道:“不錯,我是吃了許多苦頭,但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現在我是苦盡甘來奇*書*電&子^書,大汗對我很不錯呢,你瞧瞧我這兒雖然住的是帳幕,比家裡要好得多吧?對啦,說起咱們的家,你媽還在吧?”
李思南道:“媽還活著,只是這幾年年紀大了,身體可沒有以前硬朗了。她掛念著爹,頭髮也早已白了。她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