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個人,在傷心欲絕的時候,是沒辦法哭得好看的。 她將那些信一一開啟 ,上面傾訴的 ,無一不是玄安帝對她的愛。 連為她安排的後路,都寫得清清楚楚 ,他生怕自己不在了,自己的妻子會受委屈。 他把陳昭漪當做妻子,可她卻從未將他當成丈夫。 她又看著擺在她面前的證據,終於明白,原來自己這麼多年,都恨錯了人。 那是她表妹的親筆信 ,她表妹自小和她一起長大,她一眼就認出,那絕對是她親筆所寫。 上面記載著,她和武安侯離間她和玄安帝的計劃,以及當年,她到底為什麼會嫁給武安侯的真相。 原來,她只是單純嫉妒她這個表姐,所以略施手段,武安侯就娶了她。 自始至終,她都只是一個工具人,從頭到尾被利用了個徹底。 她哭得嗓子都啞了,她這輩子,受盡寵愛,從來都沒有流過這麼多眼淚。 她的眼睛逐漸腫了起來,喉嚨也因為聲帶拉傷,說話斷斷續續的,嘶啞難聽。 她捏著筆,手上的筆卻像是有千斤重,根本提不起來。 她停了好多次,才終於把所有所有的事全部交代完。 其中包括,武安侯這些年讓她做的事,殺的人,還有,讓她謀害玄安帝的事。 她抖著手寫完,整個人都陷入了崩潰絕望的境地。 她以頭搶地,瘋狂的磕著自己的頭。 很快,頭上就被磕出一個血洞來。 她卻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般,儘管血流如注,卻還是不停的磕著。 她不知道自己是在跪誰,或許是她以前殺害的無辜之人,或許是剛剛被她害死的唐婉,又或許,是那個,愛她如命,不捨得傷她一絲一毫的人。 “我好疼,遲衡,我好疼……” 可如今,再也沒人會突然冒出來,對著她好一番安慰,滿眼心疼的看她了。 這是她自己弄丟的,怪不得任何人。 她知道了真相 ,實在是沒臉再活下去了。 遲鈺怕她自殺,所以提前收繳了她所有的利器。 可一個人若是想死,再怎麼攔也是攔不住的。 她咬斷了自己的舌頭 ,那麼怕疼的一個人,就算是渾身冒著冷汗,也硬是一聲沒吭。 其實,若是她及時呼救,她是能活下來的,可她沒臉繼續活下去了 ,她想贖罪。 她死前最後想的就是 ,原來遲鈺不是和他父皇不一樣,而是太像了 ,他們遲家人,都是痴情種,是她被仇恨矇蔽了雙眼,看錯了。 她閉上眼睛,眼角緩緩流出一滴淚。 她微笑著,猩紅的血液,源源不斷的從她口腔裡冒出來。 遲衡 ,你看見了,是不是又要為我心疼了?不要再心疼我了,我不配。 彌留之際,她看到一個少年,手上拿著一束桃花,正笑意盈盈的向她走來。 “阿漪,我來了。” 少年向她伸出了手,她也緩緩將手搭了上去 。 少年立馬握住了她的手,臉上的笑意怎麼藏也藏不住:“從今以後,我們再也不要分開了好嗎?” “……好。” ………… 遲鈺一直處理政事到了半夜,他忽然覺得心臟抽疼了兩下,像是被人用刀捅了進去,然後在裡面攪了兩下那麼疼。 他捂住胸口,額頭上冷汗涔涔,大口大口喘了幾口氣,才終於緩過來。 窗外不知何時下起了雪,每一片都如鵝毛般大小,他裹緊了身上的披風,推開門 ,站在那裡,孤獨的看著雪景。 雪落在他的頭髮上,遠遠看去,就像是他的頭髮白了一大片似的。 一雙溫熱的手,突然牽住了他。 他回頭,唐婉對著他露出一個笑來,遲鈺幫她攏了攏披風,眼裡是止不住的擔憂:“為何穿著這樣單薄就出來了?著涼了可如何是好。” “那你呢?明明都要睡了,為何半夜又爬起來批奏摺,你比我穿的更薄好不好,中醫外面罩著披風,虧你也想的出來。” 唐婉不甘示弱的反擊他。 他梗著嗓子,好一會兒,才弱弱的說:“那怎麼能一樣,你體弱,我身體健壯。” “好好好,你厲害,行了吧?我現在冷了,小鈺子,扶我進去。” 她伸出一隻纖纖玉手,遲鈺接過來親了親:“小的遵旨。 ” 唐婉嬌嗔的看了他一眼:“我告訴你 ,我可是中宮皇后,你敢輕薄我,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