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定神,所有人都躺在了地上,好似已經失去知覺。
“郡主,我又來遲了。”
“……”
這個聲音,她真的熟悉到咬牙切齒,除了那個掃把星,這世上沒人會如此喜歡唸叨自己“遲”了。
流氓是被收拾了,心澄收收驚色,從樹上跳下。一站定,那衣衫不整的形容又叫她難堪,於是背過身去,不與他相對而立。
“別動。”驀地,蕭遲在身後低低道。
聞言,心澄略微一愣,不知他清亮爽朗的嗓音為何低沉起來,回過頭狐疑道:“啊?”
“啊”字剛一出口,蕭遲就已走上前來,脫下自己的長衫披到她身上,隨後道:“坐下,瞧瞧傷口。”
心澄頓時驚慌起來,心裡頭直打鼓,這人是哪裡吃錯了藥?明明她認識的蕭遲應該是一遇見她便會出言相激,多說幾句便會把她氣地半死的人啊,此刻為何……
“郡主。”蕭遲板著臉又喚了一聲。
“沒,沒事。”心澄有些不自在,暗暗給自己壓了壓,復又換上那不屑的口氣,“一點小傷,就不必勞煩蕭大公子您了。”
“不開玩笑。”蕭遲冷冷道,見她不動,愣是使力把她按了下去。
這大手一壓,心澄立馬跌坐在地上,心裡頭頓時來了氣:“蕭遲!我還未到重傷不治的地步!”
蕭遲眉頭一蹙,道:“重傷不治就來不及了,你怎知他沒有淬毒?”
心澄稍稍一頓,心知這話也有幾分道理,但轉念一想,自己傷在大腿之上,就這麼讓他診視也未免也太過隨便,提手攔了攔,道:“且慢,金瘡藥給我,我自己來!”
誰知蕭遲立馬移開她的手,輕聲嘆道:“你不懂醫,又如何看得出來?”言罷,也不管心澄是否配合,抬手就把那條細腿拉到自己跟前。
“你也……啊!”心澄來不及反抗,人往下一劃,直接落入蕭遲的掌控之中。
蕭遲利落地扯開她的衣服口子,入目便是條細長的傷口,依稀滲著血,旁邊有些細小的擦傷,可和那道口子相比,也是微不足道了。他看著那肌膚雖是稍有一愣,但很快又專心辨認起傷口,見兩邊血色皆無反常,便稍稍安了心,剛想掏出傷藥給她塗上,卻被她掙扎的腿給弄得無法下手。
“看夠沒!沒中毒就讓我自己來!”心澄蹬著腿,不停地想要踹他。
蕭遲擋下玉足,不得已使力鉗制住她,面色鐵青道:“穆心澄!你別胡鬧!”
“……”
這一吼竟是把心澄震地說不出話來,表情愕然地呆在哪裡,整個人都不動了。趁著這時,蕭遲按住她的下肢,往傷口上倒了金瘡藥,隨後又從袖子上撕下一塊布,飛速地把傷口包好。
完事後,他像是鬆了口氣,抬頭叮囑道:“沐浴時儘量避開這處。還有。”他側目而視,頗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意味,看了半晌才道:“郡主,你可真是嬌弱。”
真是嬌弱。
若說前一刻她還怔忡地難以言語,那麼現在,她是完全醒了。
“你才嬌弱!”心澄趕忙抽回了腳,抿唇怒視他。
這人到底什麼脾性,不惹她不成活嗎?
見她反應如此,蕭遲卻釋然地笑了笑,隨即走到那幾個漢子身邊,細細檢查起來。
心澄看著他不吭氣,死咬著嘴唇,都快咬破了。她實在想不明白,為何老是會被他戲弄,明明自己平素還算沉得住氣,可一遇上他,那點鎮定還是穩重就根本使不上勁。
氣呼呼地低下頭,偶然間,視線停駐在了寬大的長衫上。她看了片刻,將那薄衫攏好,心中又是思緒萬千。
其實除去了那張嘴,他不是一無是處,不過他為什麼總是要提醒自己的身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