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風子嶽還這麼倔,居然硬是在先天高手的面前,刺透了鄭屠的眉心。
難道他竟然莽撞至此?
“怪不得……怪不得是天煞孤星入命……”諸葛憐心中一寒,以這小子這樣驕傲的脾性,那日後遭遇孤苦的結局,莫不是上天註定?
才這麼想一想,她就覺得罪過,心中無限懺悔。
這時候唯一不當回事的,大概只有齊小蝶和胡小刀二人。
他們一見風子嶽絕地反擊,一劍幹掉了鄭屠,正要起身歡呼,卻見周圍諸人,全都靜默,不由也是一陣奇怪,縮頭縮腦地退了回來。
“怎麼回事?難道剛才來阻止的這個人,很厲害麼?”
“再厲害也沒老大厲害,”胡小刀翹起了大拇指,“我們家老大,是這個!你看他事前就說,無論打成什麼樣,都不要管,肯定是他贏!你看,連宰三個武尊……現在再來這個……”
胡小刀的話講到一半,忽然覺得有些不對。
後來的那個紅衣人,佇立空中,威勢十足,胡小刀再遲鈍,這時候也想起從小到大都聽到的種種傳說。
“哎呀媽呀……是先天高手!”
他目瞪口呆地瞪著空中的武炎君,一時竟是說不出話來。
齊小蝶也未曾見過先天高手,她是妖獸出身,小時候倒沒聽過那麼多先天高手的神話故事,但卻也是深自忌憚。
“沒事……沒事,老大連宰了三個武尊,說不定連先天高手也能對付……”
胡小刀忽然想起那夜風子嶽的劍法,雖然他都看不懂,卻知道每一劍都蘊含著天地至理,就算說是先天劍法,也不為過。
是了,老大是劍神,說不定連先天高手都搞得過!他心裡,也只能這般地安慰自己。
“胡說八道!”
離他們最近的令飛修轉過頭來,惡狠狠地瞪了他們一眼,壓低了聲音,“先天高手的恐怖,豈是武尊可以比擬?就算是風子嶽沒受傷,也不是人家一合之敵!何況現在他連鬥三大武尊,已經是強弩之末,也就只有你們在異想天開!”
“啊?”
齊小蝶轉頭望向臺上風子嶽搖搖欲墜的模樣,果然看上去不是再能續戰的模樣。
不過,他卻依然在笑。
風子嶽笑得很燦爛,似乎壓根兒沒覺得受到什麼威脅。
先天高手,對別人來說,是一個可怕的存在,但那種無形威壓的氣勢,對他卻是完全無用,他依然是挺直了腰桿,對著那武炎君微笑。
若是其它宗門的先天高手到此,風子嶽沒準真的要縛手縛腳,可能不得已要放過鄭屠一條狗命,但這位武炎君,卻偏偏是來自火神島。
那就沒有任何問題了。
“你笑什麼!”
武炎君面色一沉,厲聲喝問,天地之間回聲不絕,風子嶽身子晃了一晃,卻一點也不在意,慢條斯理地收劍回鞘,淡然笑道:“既是武炎君當面,倒是巧了,我正有一句話,要你帶給火雲窟底地心玄壇處的那位故人。”
“就說三陰烈火衝關之日,別忘了準備天一真水,若有此物,縱有兇險,也能夠逢凶化吉!”
他身受重傷,中氣不足,這兩句話講出來聲音並不高。
但武炎君聽在耳裡,卻是渾身劇震,原本一直死板著臉的他,臉上露出驚駭不已的神色,“你……你是什麼人?怎麼會知道……”
他剛剛開口,便知不妥,立刻閉嘴,隨即嘴唇翕動,除了風子嶽之外的旁人,卻沒人聽得到他在說些什麼。
“你怎麼會知道我師父的閉關之所?”
師父在火雲窟底地心烈火之處閉關,已經足有四十年之久,這個看上去不過十五六歲的少年,又怎麼會認識他?還會口稱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