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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氏低頭不答,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個不停。
葉姻見了越發疑惑,恨不得拽過徐氏的衣襟,問個清楚明白,只是她知道自己越是著急,徐氏越是不敢答,只得沉了心,用波瀾不驚的語氣淡淡道:“三嬸孃從前跟我是知心的,不知為甚,怎麼生分起來?”
“我……”徐氏抬起頭,眼中含淚,梨花帶雨,楚楚動人裡,有著異樣的堅定。
“三嬸孃,你說我讓你這麼做的,如今我倒成了外人不成?虧的我擔心你,巴巴地趕到老太太面前要跟你一起去。”葉姻握住徐氏的手,語重心長道。
“原來大姑娘去大悲寺是為了幫我……”徐氏忽然戛然而止。
葉姻面不改色地點頭道:“我去大悲寺是為了幫襯你的。” ——至於幫襯的法子你就不要計較了。
徐氏面上顯出猶豫掙扎之色,最終還是搖了搖頭道:“大姑娘,我知道你是好心,可是……你不要摻進來了,有些事情你知道了,反而沒好處,我反正已經落了心的。”
徐氏越這麼說,葉姻越是著急,她努力回憶前世到底發生了什麼,可腦海裡一片空白,什麼都想不起來,想著徐氏從前口口聲聲與表哥傳信,如今竟貿貿然要去大悲寺,難不成……
這就準備行動?
可是這不合理呀,眼看著春闈將近,她表哥再腦殘,也不可能拖著禮部尚書家的兒媳婦私奔,這是情種上身,精蟲上腦的節奏嗎?若僅僅是私會的話,徐氏又為什麼吞吞吐吐,不肯告訴她呢?
怎麼辦?
葉姻撓了撓頭,靠在車壁上,聽著車外骨碌碌的響動,車簾一下下隨風飄舞,吹進陣陣清風,打眼望去,縫隙裡已經不再是繁華世間,而是筆峰挺立透空霄,曲澗深沉通地戶。兩崖花木爭奇,幾處松篁鬥翠,全是一番山明水秀,這情形她隱約熟悉,卻又那麼陌生,想起前世自己與聖僧種種,越發心煩意亂,忽然在這茫茫裡,脫口而出道:“你可要與你表哥私奔?”
作者有話要說:
☆、初入寺中
徐氏簌然抬頭,嘴唇抖得秋風落葉,卻狠狠咬住,不肯應答。
葉姻的心呼啦啦墜了下去,果然,彪悍的人生不許解釋,那位居然敢跟三嬸孃在春闈前私奔,這得需要多少大無畏的腦殘精神?她艱難地嚥了口吐沫道:“三嬸孃,你可想過,你若是這樣了,你們徐家……”
徐氏低頭不語。
葉姻皺了皺眉又試探道:“你表哥寒窗苦讀十年,為了你放棄了舉業,一旦有一日埋怨你,可怎麼辦?”
徐氏忽地抬起頭來,想要說什麼,卻死死忍住。
“你聽我說,三嬸孃,我以前聽過這樣一個故事,才子佳人一見鍾情,私奔了……”葉姻腦海裡想著那些悲劇故事,卻因為看過的小白文太多,即使是悲劇的結局,也是些神經病邏輯,沒一個對認清現實有幫助的,正著急間,忽然想起魯迅的《傷逝》,郎才女貌,性情相投,詩詞歌賦,浪漫無比,結果呢,日子消磨了一切詩情畫意,那個為愛付出一切的女人,終於淪落成為瑣屑計較的庸俗婦人,而那個曾經真心愛過的男人,終於無可奈何變成了薄情郎……
這個好!
葉姻拉著徐氏的手道:“三嬸孃,你想過沒有,你表哥沒有什麼生息,你帶的的銀子再多也是有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