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卻怎麼也沒說出來。
文官總愛說一句,祖宗之法不可輕廢,自己要怎麼說呢?如果天啟皇帝將御製大誥拿出來,自己應該怎麼反對呢?
袁可立雖然忠心耿耿,可是對於御製大誥實在是覺得不妥,非常簡單的一點,上面規定但凡官員以權謀私,官商勾結者,全都剝皮填草。在這個時候,如果按照御製大誥來,單單是這一條,滿朝文武全都要被剝皮填草。
“愛卿,朕對愛卿信任有加,登基至今也從未因為禁言而治任何人的罪。今日屋中只有君臣三人,愛卿有什麼但講無妨!”天啟皇帝見袁可立那個樣子,輕輕的撫摸著桌子上的書冊,笑著說道。
把心一橫,袁可立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撩起衣服跪倒在地,聲音堅定的道:“陛下對臣有知遇之恩,臣自應以國士報之,臣之言或衝撞陛下,不過臣非講不可。”
緩緩的點了點頭,天啟皇帝正了正神色,沉聲說道:“愛卿說吧!”
“皇上,御製大誥乃是太祖費盡心力編纂的,其中審案規定甚是詳細,太祖皇帝英明神武,這御製大誥可謂極好。”袁可立恭敬的跪在那裡,開口便說道。
一邊的黨寒一愣,這是怎麼話?不是要勸諫嗎?怎麼有拍上馬匹了!這段話要是放到外面說,袁可立估計會被大臣們罵死。
天啟皇帝卻沒有說話,這種先揚後抑的手段不新鮮,恐怕接下來就是但是了。
“皇上,太祖皇帝北逐蒙元,南定蠻夷,其功在萬世,唐宗宋祖皆不如也!御製大誥乃是太祖皇帝之時制定,正所謂亂世當用重典,御製大誥自然是在合適不過了。秦之所以能夠一統天下,依賴的便是嚴苛的律法。”袁可立說到這裡,抬起頭看著天啟皇帝,他的心裡也害怕啊!大明朝可是有滅十族的說法啊!
慢慢的站起身子,天啟皇帝走到窗邊,伸手將窗戶開啟,深吸了一口氣,回頭對兩個人說道:“不開窗戶,屋子裡總覺得有些壓抑。”
袁可立和黨寒一愣,互相看了一眼,誰也不知道天啟皇帝這是何意?
將身子靠在窗戶上,天啟皇帝笑眯眯的看著袁可立,沉聲說道:“袁愛卿,你不必吞吞吐吐的,朕把你沒說完的話說完。秦歷兩世而亡,便是亡在了這嚴苛的律政上,沒有與百姓休養生息。御製大誥過於嚴苛,在開國時使用尚可,如果後世使用,恐怕會倒秦朝之覆轍。”
聽著天啟皇帝語氣中淡然,袁可立的身子卻顫抖了起來,跪倒在地,大聲的說道:“臣罪該萬死!”
輕輕的揮了揮手,天啟皇帝語氣輕快的說道:“起來吧!朕說了不會怪罪你的,唐太宗有魏徵,朕自然可以容下一個袁可立。”
“謝陛下!”袁可立感激的站了起來,恭順的站在了一邊。
沉吟半晌,天啟皇帝又道:“杜牧有詩云:秦人不暇自哀,而後人哀之,後人哀之而不鑑之,亦使後人復哀後人也!朕覺得這句話說的很好,秦朝的確值得借鑑,可是要認清楚本質,而不是一味去追求苛政的過錯!”
見天啟皇帝這麼說,袁可立站在了一邊,臉色有些發紅,想要說什麼,可是卻沒有說的出來。
輕輕的擺了擺手,天啟皇帝沒有看袁可立,轉過身接著道:“太祖皇帝在位多年,一直在使用御製大誥,可是卻沒有人出現秦朝兩世而亡的局面,你們可知道這是為什麼?”
兩個人全都低著頭,誰也沒有說話,這不是亂說的,天啟皇帝說說也就算了,他們可不敢開口。
“那是因為制定的初衷是不一樣的,秦朝的苛政或許為了修建長城,可以說是好事情,可是卻加重了百姓的負擔,致使百姓苦不堪言。太祖的御製大誥乃是針對官吏,使官吏不能橫行,不能貪汙,百姓得到卻只有好處。自太祖皇帝之後,國朝越來越優待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