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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提起酒壺,又給自己斟滿一杯,一飲而盡。她估摸這書生的思緒早就飄到爪哇國去了,如果不點醒他,非得乾等到他把這一壺葡萄酒都喝完為止。所以她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後,便輕咳一聲。原以為這樣就能把他點醒,哪知道他還是自斟自飲,旁若無人。玉符無奈,只好稍稍用力地將酒杯置回桌上,發出點兒響動。

這一招果然奏效,楊衝好像突然被人叫醒似的從心事中回過神來,見玉符正一臉無奈地看著自己,楊衝臉一紅,不好意思地說道:“抱歉抱歉,剛才……呃……有些走神了。”

玉符大度地笑笑,說道:“不妨事的。對了,楊公子,你請我來,說是還想測幾個字……”

“是,還想測個字。”楊衝鄭重地點了點頭,喚來小二,要了筆墨紙硯。待小二走後,他從包間看窗外發覺天色漸晚,便在紙上寫了個“暗”字。

“楊公子所測何事?”玉符看了一眼那個“暗”字,問道。

“我在找一個人。一個……一個對我很重要的女人。”楊衝幽幽說道,那口氣,好似自言自語,“可我不知道她在哪兒,”說到這裡,他口氣裡充滿了絕望,“甚至連一點點關於她的線索都沒有。我不知道她現在多大了,也不知道她長得什麼樣,甚至都不知道她的姓名。我唯一知道的,就是她應該在咱們大明朝。不怕你笑話,我都不知道她現在是死是活,可能……”他欲言又止,仰首灌下一杯酒後,眼眶竟有些溼潤了。

“楊公子不必擔心,這位姑娘,我想她還活著。”玉符看到楊衝的臉上露出一抹欣喜之色,繼而又是用疑惑的眼神瞧著她,於是,她點著那個“暗”字解釋道,“你看這字,這邊一個日,那邊一個日。陽氣重得很,這姑娘鐵定是還在人間了。”

楊衝聽她這麼說,欣喜之色更甚,他急切地問道:“那麼,求袁姑娘告訴我,我還有沒有希望找到她?”

玉符想了想,回答道:“嗯……我想你過不了多久,就能找到這姑娘了。”

楊沖喜得要叫起來,可細細一想,又覺得這話很不可信,於是他小心翼翼地說道:“袁姑娘,你我萍水相逢,也算有緣。剛才我寫給你的第一個字,便是個‘友’字。我斗膽高攀,把你引為我的朋友。袁小姐宅心仁厚,想必是怕在下傷心,好言相慰吧。”

雖然他這番話曲折婉轉,可玉符聽得出他話外之音——這小子擺明了就是不相信本姑娘的話嘛。她有些氣惱,可旋即想到剛才楊衝那副靈魂出竅的樣子,想來那位姑娘對他確實十分重要。可是,既然是十分重要之人,又為何不知年齡、容貌,甚至連名字都不知道呢?而且,他剛才還說“連一點點關於她的線索都沒有”。這可太奇怪了,一個男人可能對一個一無所知的女子那麼在意嗎?這兩個人會是什麼關係呢?她在心中想著各種各樣的可能性,但卻無一種能解釋得通。

“袁姑娘,是不是……真的沒希望了?”楊衝見玉符蹙眉冥想,以為自己不幸言中,可又祈禱著千萬不要言中。就好像手持彩票似的,他要叫玉符快點開獎。

玉符回過神來,沒好氣地說道:“你這書生,真討人厭。若是你不信本姑娘的話,還叫我測個……測個啥!?”她本來想說“測個屁”,但又覺得不該在男人面前那麼粗俗,話到嘴邊就改了口。

楊衝急忙站起來拜了一拜,求饒道:“袁姑娘切莫誤會,楊某怎麼會不信你呢。只是……只是……”他躊躇不語,搜腸刮肚地想著該怎麼說才好。

玉符發覺自己挺喜歡看他這副又急又怕的表情。其實,她不單喜歡看他這副表情,她喜歡看所有男人在她面前露出這種表情,尤其是年輕俊俏的男人。當男人用這種表情看著她時,她能覺得自己比男子高上一等,他們得尊敬自己、懼怕自己,生怕在自己面前說錯話、辦錯事。她享受這種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