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嗯”字，但白藍還是聽出了她的聲音。

“該死的！要是能找到他，我早就讓他還我錢了，我還會來找你？你爸那該死的傢伙早就不知道死到哪去了！”

“他不是我爸！他的事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林巧蕾的聲音像是被撕裂般。

“臭丫頭，你還嘴硬！”

“啪——”拐角處傳來響亮的耳光聲。

白藍順著聲音看去，一個手裡拿著小刀的男人正和被逼到死角的林巧蕾爭吵著，看著那個男人將水果刀在林巧蕾面前來回晃，白藍不顧一切地衝上去，目光中雖有恐懼但更多的是堅定，她張開雙手擋在了林巧蕾前面。

“你是誰，滾開！”那男人用水果刀指著嘴唇漸漸發白的白藍。

“你幹什麼，我報警了！”她依然雙手張開著擋在林巧蕾前面，身子卻不由自己地顫抖著。

“死丫頭，你敢報警！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她爸欠我錢，我討債有什麼不對？”聽到白藍說報警，男子更加惱怒。

“就是不對！”她拼命隱藏聲音裡的不安。

“那我就讓你看看什麼叫對！”說著，那男人舉起著水果刀的手。

白藍緊緊地閉上了眼睛，迅速轉身抱緊跌坐在地上的林巧蕾，用身體將她包圍住。

“哐當——”

一瞬間的安靜後是刀子落在地上的聲音，接著，像是水滴落在地上的聲音。

“關皓松！”耳邊林巧蕾的喊叫聲。

關皓松？白藍慢慢張開了眼睛，回頭的瞬間她清清楚楚地感覺到她的心臟停止了跳動，她瞳孔裡映著的，是關皓松蒼白的臉。他正擋在她前面，面對著她，因為他的頭低著，她清楚地看見他蒼白毫無血色的臉和痛苦的表情。他雙手撐在她身後的牆壁上，鮮紅的血從他衣服的背後慢慢染到前面來，一滴滴落在他的腳邊、她的鞋上。

然後，世界像停止了般安靜，他無力地跪在了地上，像是短線的木偶。

“關皓松——！”

白藍一把抱住癱倒在她身上的關皓松，滾燙的淚珠沾溼了她的睫毛，一顆顆從她的眼角流下來，滴落在他的臉上。

他慢慢地抬起了頭，好似是用盡全部力氣般，努力地揚起嘴角，淡淡地畫出一個笑容。

“我……我沒事……你……”話還沒說完，他就暈了過去。

白藍想叫他的名字，卻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來，喉嚨像是被人掐住了般，聲音像是化作了淚水般，不停地從眼角滑落。

洛雲衛氣喘吁吁地跑過來，看到已經暈過去的關皓松，他嚇得愣在了原地。那個男人刺傷關皓松後便扔下刀跑向洛雲衛，可他眼裡只有滿身是血的關皓松，等他反應過來時，那個男人早已跑遠了。他顫抖著雙手拿出了手機撥打了120。

醫院。

關皓松還在手術室裡，白藍和林巧蕾在外面守著，在醫生說沒有生命危險後，洛雲衛便離開到關皓松家去給他拿生活用品了。

整個醫院很安靜，走廊很長很暗，靜靜的。白藍和林巧蕾坐在手術室門外的長椅上，遠處的病房傳來悲痛的哭聲，那種撕心裂肺的喊叫，久久地迴盪在走廊裡，讓白藍的心一陣揪痛。

“林巧蕾，剛才那人是誰？”為了不讓自己去多想，白藍打破了安靜的氣氛。

“……”

“對不起，如果你不想說那就算了。”見林巧蕾沉默，她連忙說。

林巧蕾低下頭，沉默了一會兒，用很小的聲音說：“我媽媽很早就死了，自從我媽死了以後，我爸就開始天天喝酒，賭錢，欠了別人很多錢，幾乎每天都有人來討債……因為家裡沒錢，我努力讀書，跳了兩級。”

“那你現在幾歲？”

“14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