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覺得這一手字,蒼勁有力宛若行雲流水,越看越喜歡就想臨摹學學,是從你哥哥書房裡拿的,大約是哪個字畫名家的,你哥哥素來喜歡收藏這些,哦,下頭有落款,我眼睛不好看不清,你瞧瞧是哪位大家之作。”
許繡憶笑著過去看,卻在看到落款的那一茬,笑容有些凝固。
“誰的?我這雙昏花老眼,依稀就看到一個安字。”
許繡憶忙是緩過神,裝作若無其事的說出了那三個字:“安承少。”
“安承少,名字聽著怎如此耳熟呢?”
老爺子呲了口氣,擰了眉頭細想,許繡憶目光在那副字上停留了一番。
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的字,果是如同她祖父說的,蒼勁有力,宛若行雲流水。
不願意同他再也任何的聯絡瓜葛,這個人,便只是提起,都覺得心裡頭難受的緊,她於是岔了話題。
“糰子呢?”
許家老爺子一聽到寶貝曾外孫女,就像個頑童一樣。
“早上打破了我的琉璃尊,罵了她兩句,你說這奶娃娃,還真是個人精,一天都沒理我,怎麼哄也哄不好,晚上吃晚膳的時候,我喂她,她扭著腦袋不讓,這會兒奶孃帶著睡去了,我還在想法子明天怎麼討好她呢。”
許繡憶噗哧笑了起來,沒心情開闊了一些。
忽然也不想把糰子帶走了,看著許老太爺這樣喜歡這個孩子,這是這孩子的福氣,也是這兩人的緣分,於是道:“我去看看她,好幾天沒見著了,這幾日總忙,大約還要在祖父這叨擾幾日。”
“我是巴不得你不抱走呢。”
老太爺笑嘻嘻道,一副頑童模樣。
許繡憶記憶裡,這是個十足疼她的人,所以見著許老太爺,雖心裡清楚不是自己的真爺爺,卻也是暖洋洋的。
“我父親大約睡下了,祖父,你也趕緊睡,都說了眼睛不好,晚上還點著油燈臨摹字帖。”
“這不是看著這幅字喜歡嗎,你喜歡嗎?不然爺爺做主,送了你。”
許繡憶一怔,忙道:“我不懂欣賞這些。”
許老太爺卻十分堅持:“拿走拿走,你哥哥這幾日總是恍恍惚惚的,少個一兩件東西他也察覺不到,這可是個好東西,往後等到糰子大了,你就讓她練這樣的字,人說字如其人,字瀟灑,人必也瀟灑。女兒家的,本就不該過分約束,就像你,你爹爹把你教的規規矩矩的,在我看來,倒不如現在好,活活潑潑,精精幹幹,多好。”
許繡憶一笑,許老太爺已經卷起了畫軸,然後,將卷軸送到了許繡憶手裡:“拿去吧。”
許繡憶退卻不了,只想著一會兒出了府,找個地方把這字畫給丟了,他的東西,她一概不要,這字畫,還有那金玉滿堂,能丟的丟,不能丟的,她也壓在箱子底,一輩子都不會再去看。
看了糰子,睡的呼呼,許繡憶坐在糰子床邊,眼底一片溫柔。
奶孃過來小聲問道:“奶奶是來接姑娘回家了嗎?”
“我忙著,也沒的功夫照顧糰子,就先留在這裡,我會多花些時間來看她,你照顧好她。”
說完起身,走了兩步又回來,俯身在糰子白嫩嫩的小臉上親了一口,才真的走了。
想著該去和她父親打個招呼,卻得知她父親去二王爺府上赴宴了,她於是就朝許嵐清房間去,想去和鍾雅琴道個別。
還沒進去,在外頭就聽見鍾雅琴哭著,哭聲雖是壓抑,卻在這樣靜謐的夜晚,清晰可聞。
許繡憶微微嘆息一口,許嵐清今天確實是過分了。
她安慰鍾雅琴說許嵐清或許是以為她們從後門走了,所以到處尋她們呢。
可是那個戲棚子,根本就沒有什麼後門。
鍾雅琴這會兒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