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針黹,是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許繡憶看著荷包,心裡有些感傷,可腦子裡卻忽然也起了一個心思,看向金玉:“京城最好的繡莊,是錦娘繡莊嗎?”
許繡憶這幾日對任何事情都是興趣蕭索的樣子,難得主動來和金玉說句話,金玉忙道:“恩,說是錦娘繡莊出的東西,宮裡頭的娘娘都爭著搶著要呢。”
“改日去看看。”
金玉不明白她是要做什麼,只以為她是不是想買些繡品,於是道:“奶奶想要什麼,只管教晴姑娘幫你繡,晴姑娘的手藝,可不比那錦娘繡莊的差。”
“我知道。”
許繡憶揉著那個荷包,這門功夫著實了得,她近日與其為了一個不值得的男人傷懷難受,倒不如想寫法子對付蘇錦藝。
她雖閉關佛堂,可是每次送來的賬本以及阿福的彙報她都有聽,那蘇錦藝,終於還是動手了的。
蘇錦藝仗著樓勇等合夥人的財力,先開始和保寧堂打價格戰。
許繡憶早料到蘇錦藝不可能那樣安分,阿福說,蘇錦藝把所有的藥價都降了一成,現在正直春夏交替,傷風熱感病症許多,如今這些客流,幾乎都進了蘇錦藝的保安堂,保寧堂裡生意蕭索的很,只大奶奶看不下去僱了幾個人當托兒,保寧堂才勉強看上去還有點生意。
托兒始終不是長久之計,許繡憶這幾日佛堂靜修,只想把心從安承少身上都收回來,如今看到的晴姑娘的荷包,她心頭生了一計,把心思放在了正事上,果然就不再更耿耿於懷安承少的事情。
這一夜,許繡憶躺在床上,睡的很安穩,她想她和安承少那茬兒,在這裡該過去了,用了五天的功夫,她也消沉的夠久了。
*
早上起來,許繡憶就和金玉去了錦娘繡莊。
錦娘繡莊的老闆是個女的,如今四十來歲,一生未嫁,因為愛好針黹女紅,經營了一個小作坊,後來手藝超群,很多皇宮貴胄家的女眷都慕名而來,原先的小作坊,就發展成瞭如今的大繡莊。
錦娘這個人,在京城算是個傳奇人物,鮮少有人見過她本人,繡莊上下,都是她孃家兄嫂在打點,許繡憶此次前往,自然接待她的,也是錦孃的兄嫂。
五十出頭一些的一個女子,身體微微發福,起色很好,和許繡憶坐在內堂,說話客客氣氣。
“蘇三奶奶今日怎麼得空過來?”
論年歲,她都稱得上許繡憶的母親了,許繡憶對她自然也是尊敬。
“尉太太,我今日來,是有樁買賣想同你們繡莊做。”
“哦?”尉淑芬吃驚了一聲,道,“三奶奶難道是要做綢緞生意了?”
和她們打交道做生意的,只有一行,那就是綢緞店和成衣鋪。
綢緞店供貨,成衣鋪取貨,她能想到的,是許繡憶要入這個行。
卻聽許繡憶道:“隔行如隔山,我哪裡做得了綢緞生意,我此番算是慕名而來,也是有求而來。”
“蘇三奶奶倒是說說是什麼事?”
尉淑芬對許繡憶的事情略有耳聞,沒見面之前就好奇是怎麼個潑辣能幹的角色,居然能把蘇家二爺給氣到分家。
見了面之後頗為出乎她的意料,這是個生相十分纖柔的女子,不過言談舉止間,卻透著一股不俗和不凡。
她倒是很願意聽一下許繡憶是要求什麼,若是幫得上,也願意幫襯一把。
只聽許繡憶壓低了聲音,在她耳邊耳語了幾句,她初是有些吃驚,不過很快點了點頭,道:“這不難辦,賺錢的生意,怎能說是三奶奶有求於我呢,我們這是互利共贏。”
許繡憶覺得這尉淑芬當真爽快,心裡頭滿意的很,起身拿了昨兒夜裡晴姑娘的雙面荷包送到尉淑芬手裡:“這荷包是我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