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念突然心酸，這個世界上的人要麼有身份，要麼有身份證。

她別提身份了，連個身份證都沒有。

“我最近在給一個大老闆打工，他承諾會幫我懲治楊清蓮，我已經讓白憐摔斷了手杆，把楊清蓮送進牢裡，心裡這口惡氣就能出一些了。”

“什麼老闆，男的女的，靠不靠得住，你會不會被人騙……”

“大老闆找啥樣的女人找不著，用得著對我一個剋夫的寡婦下手？就我這樣的倒貼別個都不要。”

楊斌的眼睛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他轉過頭去不想讓沈初念看到。

大妹這是啥命啊，老早就沒了爹，媽也改嫁了，跟著偏心眼子的外婆過活，頂替別人讀書，還要掙錢給二娃子讀書。

被楊清蓮賣了年紀輕輕就成了寡婦，二娃子也染上了賭癮，楊清蓮該拷沙灌。

沈初念拉拉楊斌的袖子，“舅舅你別難過，我讀書這些年跟人學會了醫術，給大老闆當醫生能掙不少錢呢，灶屋裡這些東西都是我新置的。

我還給你和舅媽妹妹們一人買了一身新衣服，回去的時候你帶上。”

楊斌悄悄擦擦眼睛，“盡亂花錢，買那些衣裳幹啥，我們有穿的，明天拿去退了。”

“這些年一直是你照顧我，我都沒有孝敬過你，衣裳都買了你們就安心穿吧。”沈初念走到灶前看到火要熄了，連忙往裡面塞柴火。

楊斌眼見著外甥女的日子過好了，心裡放心了不少。

鍋裡煮的啥，咋恁個香？

沈初念看看手錶，揭開鍋蓋撈雞爪子，“我買了點下水回來滷，你幫我嚐嚐味道如何。”

楊斌湊上去看了一眼，好傢伙裡面東西真不少啊，味道香死個人，他都讒了。

沈初念把雞爪子全撈出來，拿起一隻碗夾了兩個雞爪子遞給楊斌。

楊斌接過去，夾起雞爪子咬了一口。

香，比聞著還香，“大妹，你這手藝不錯！”

沈初念拿了一個塞在嘴裡啃了一口，雞爪子的火候把握得剛剛好，味道比她想象得差點兒，“舅舅你說這能賣出去嗎？”

“能！”楊斌篤定點頭。

這些年他在外面做生意也見過了些世面，還沒吃過這麼好吃的雞爪子。

沈初念頓時有了信心，從雜物裡翻出幾把鎖和鎖釦以及工具，讓楊斌幫忙把鎖裝上。

楊斌興高采烈的忙活起來，他就喜歡幫外甥女幹活。

等他把碗櫃，灶屋，各個歇房以及大門的鎖都裝好後，其他的滷煮也陸續出鍋了。

他在沈初唸的強烈要求下挨個品嚐下來，對沈初唸的廚藝讚不絕口。

沈初念一邊揉麵一邊勸楊斌，“舅舅……我讀書外婆害病給你增加了很大負擔，舅媽從來沒說過是什麼。

大雙小雙受了不少委屈，她們都八歲了還沒讀書，我這心裡一直不得勁兒。

我在市裡寫了個房子，你跟舅媽跟我學做滷菜吧，我出本錢，掙了錢我們對半分。

這生意要是能做起來，你們的日子就穩定了，大雙小雙也能去讀書，她們已經八歲不能再拖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