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之間把他倆隔開了。他真想徒手把她扼死!她立即盤問起邁爾斯來,雖然盤問得嚴厲,卻帶有乞求的語氣。“告訴我,邁爾斯:你妹妹真的跟那個女鬼交流過了,是不是?那個我的前任?這就是福羅拉害重病的原因吧?”可狡猾的邁爾斯立即予以否認,甚至說他不知道“聖奧特利”說的是什麼。他搖身一變表現得像個小得多的孩子,“聖奧特利”伸手想把他抓住,他作鬼臉,東躲西閃,他的眼睛又飛快地往視窗一瞧。奎恩特,該死的,你在哪裡?快來救我!
“聖奧特利”敏捷得像一條蛇,一把抓住了邁爾斯。她那對近視的死魚眼放出傳教士好心勸善的光。“邁爾斯,親愛的,只要把事實講給我聽,你知道,別撒謊:你會使耶穌基督心碎,也會使我傷心,如果你撒謊的話。可憐的福羅拉受了‘傑塞爾小姐’的誘騙,是不是?——而你,——你和‘彼得?奎恩特’搞的又是什麼名堂?你知道,如果對我說實話,用不著怕他。”
邁爾斯油滑地狂笑,矢口否認。“你說的事我一點不知道。福羅拉沒有病。福羅拉到倫敦是去看我們的叔叔。傑塞爾小姐的事我壓根不知情,她死的時候我去學校了,不在家。至於彼得?奎恩特——唔,”他漲紅的臉蒙上厭惡的表情,“——那人死了。”
“不錯,是死了!但是,他還和我們一起待在這裡,在布賴,一直在!”女教師的愛心被漠然視之,難過地高聲叫道:“邁爾斯,我想,你是知道的。”
“‘和我們一起待在這裡’?‘一直在’?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在哪裡?”那孩子一臉漠然,天真無邪的模樣,把人弄得昏頭轉向,奎恩特瞧著也不禁感到納悶。“該死的,你在哪裡?”
“聖奧特利”得意洋洋地指著奎恩特把渴望的臉緊貼著的窗框。那女人肯定不知道奎恩特就在那裡,但她卻認定了奎恩特在,她瘋狂地走來走去,指著邁爾斯驚恐的目光責備說:“在那裡!——你一直知道他在那裡,你這個壞孩子,壞孩子!”
雖然邁爾斯直視著奎恩特,卻似乎看不見。“什麼?”他叫道。“‘彼得奎?恩特’——在哪裡?”
“那裡,我說——在那裡!”女家庭教師大發雷霆,敲著玻璃,似乎要把玻璃敲碎地說。
邁爾斯痛苦地放聲大哭。他面如死灰,看樣子要徹底垮了。然而,當“聖奧特利”想要把他摟在懷裡,加以保護的時候,邁爾斯卻把它推開。“別碰我,別管我!”他叫嚷著說,“我恨你!”
他從房裡跑出去,把“聖奧特利”扔在後面。
留下“聖奧特利”和彼得?奎恩特透過窗戶四目相對,此時沒有了激情,像一對在彼此的懷抱中已經受夠了磨難的情人。
我們必須這樣想問題,如果天造邪惡,使其存在,那麼世上有善良也就順理成章。
邁爾斯這孩子奔進了溫和溼潤的夜,他跑呀跑呀,奪命而逃,頭髮溼了,貼在前額上,他的心活像一條滑溜溜的小魚兒猛烈地撞擊著肋骨。雖然明知毫無結果,那個瘋女人指著的地方根本沒有東西,可邁爾斯仍然懷著希望,畏懼地叫道:“奎恩特?——奎恩特?”
風在高高的林木中呼呼地吹,星星刺破天空。當然沒有應答。
邁爾斯聽見池塘中牛蛙呱呱的叫聲,臉上露出了微笑。每年這個時候。那一陣陣有節奏的蛙鳴。深沉、緊迫、可笑,但有尊嚴。而且這麼多!夜裡的空氣猶如情人嘴裡面的環境,溫暖溼潤。最適合牛蛙。它們的季節開始了。
殉難(1)
他是一隻身體健壯的公崽子。打從出孃胎以來就生機勃勃,食慾旺盛,長得非常之好:二十個粉紅的小指頭完整無缺,幾乎要用顯微鏡才看得清楚的小指甲尖尖;粉紅色螺旋狀的小耳朵;小鼻子扇動,已經對危險有所警覺。眼神欠佳,用來觀察運動,而不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