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難道公公現在還有別的路可走嗎?東林——東林那些小兒已經將你逼到了這種份上,難道你不應該反擊嗎?難道你就想著任人宰割嗎?反正事情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了,就算拼死一搏又怎樣?就算最差,你也可以拉著一大幫人陪你一起走,不是嗎?”
最後一句話,已經很有刻薄的調侃意味了,只是這種道理卻並不讓魏忠賢反感。
確實如此,他都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了,現在朝臣們紛紛上書要對自己趕盡殺絕,而以天子對自己的觀感來看,他一定很樂意要殺掉自己的。
就算被這個厲釗騙了,反正也能夠拖到一大群人來跟自己一起落敗。
“你說得倒也有道理。”他咬了咬牙。“事到如今,咱家還有多少話可說呢?能拖著一個倒下就拖著一個倒下,咱家只不過是區區一個鄉間匹夫出身,能夠讓這麼多朝臣陪著落地,咱家就算到了地下也能開心啊!嘿嘿,嘿嘿哈哈!你們想的沒錯,咱家確實留存著不少東林之人寫給咱家的密信和賄賂的證據,當時咱家就像留著做為萬一不幸落敗之後用來自保的護身符,沒想到……現在倒還真能夠派上用場。嘿嘿……嘿嘿哈哈!”
昏暗的燈光下,黑影不停竄動,這尖利的陰森笑聲,聽起來絕對不會很舒服,但是厲釗聽到了反而是心中一喜,變得更加開心了。
好啊,你終於肯上鉤了。
“公公能夠這樣想就好了。”厲釗滿面笑容,“我就說嘛,公公畢竟是曾經權傾朝野的人,怎麼會那麼輕易地就和光同塵?”
“不過,咱家有一個條件。”魏忠賢沒有置氣,只是掃了他一眼。
“條件?”厲釗有些驚異。“魏公公要什麼條件?公公別忘了,我等是在為公公伸張正義,不是跟公公搖尾乞憐!公公若是覺得自己現在處在上風,提出什麼讓我等為難的條件,那我等也沒有多少辦法為公公出頭了……”
“咱家的條件也很簡單。”魏忠賢之間打斷了他的話,直視著厲釗,“告訴咱家,你背後指使的人,到底是誰?如果咱家不知道的話,怎麼能放心把東西都告訴給你們呢?”
“魏公公!”厲釗睜大了眼睛,又往前面踏了一步,猶如是要同魏忠賢動手一樣。“公公莫是以為自己還是當年的自己嗎!”
因為被黑影所覆蓋,他的面孔在魏忠賢的眼裡顯得更加猙獰了。
“嘿嘿哈哈,你要動手?也好啊……”魏忠賢卻好像心裡早有準備一樣,仍舊大笑著,“那就動手吧,咱家年老體衰,想必你輕易就能結果咱家。不過,東西你可就拿不到嘍!你殺掉咱家是小事,只是不知道,若是沒拿到東西,你該怎麼回去跟後面的人交差呢!”
厲釗的眼睛睜得越來越大了,他的手也在微微發抖,放到了刀柄上,好像隨時都要動手了一樣。然而,魏忠賢卻一臉的輕鬆,猶如遭受到生命危險的人不是自己一樣。
過得不久,厲釗胸口的起伏終於不再那麼劇烈了。
“公公真是厲害!”他半是嘲諷半是讚許地感嘆,“我還真是小看了公公。”
“好說好說。”魏忠賢仍舊微笑。
“好吧,既然公公這樣糾結於此事,那在下也沒有必要再堅持了,就告訴公公吧……”厲釗嘆了口氣,“派在下過來找公公的,是王在晉王閣老。”
王在晉?竟然是王在晉?!
魏忠賢不自覺地眉頭跳了一下。
怎麼會是王在晉呢?
其實剛才厲釗的分析不錯,現在朝中的形勢是三足鼎立,其中王在晉的勢力是比較弱勢的。其一他並不得天子歡心——他原本就不是天子的舊人,而且還那樣潰敗給了趙賊,怎麼可能還讓天子咽得下氣?只不過是為了制衡其他閣老,才特意將他放入閣中而已。
其二,他手下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