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進城之前,或者說在距離徐州城二十里左右,趙進就知道城內沒什麼大事,自家也很安寧,這就讓他更是納悶,到底父親趙振堂喊自己來做什麼。
這次趙振堂在家等著趙進,下馬進了院子,發現父親趙振堂已經穿戴整齊,家裡也不像要留飯的樣子。
“知道你正事忙,這次喊你過來就是件小事,辦完就走。”趙振堂領著趙進出門,開口說道。
這麼講話,倒是讓趙進有些訕訕,乾笑著說道:“爹這話就不對了,孩兒再忙,陪爹孃吃飯的工夫還是有的。”
“這等沒用的虛話少說,你忙的腳不沾地,連你老婆都陪不了,還說什麼陪爹媽。”趙振堂回答的很直接,親衛們都自覺的走遠些,免得見到進爺這份尷尬。
本來父子兩個都能騎馬,不過趙振堂有意無意的忽視了,父子兩個走路過去,也能多聊一段時間,走過兩條街之後,趙進大概知道目的地了,這是知州衙門的方向。
“這次讓你來,是想讓你見個人,此人姓牛,叫牛金寶,是咱們衛所出身的人。”
聽到這話,趙進點點頭,隨即想起件事,急忙問道:“爹,這牛金寶和清江浦那邊沒關係吧,沒什麼走海路的親戚?”
“糊塗,牛金寶祖上是從江西過來的,祖祖輩輩都在咱們徐州衛,人丁有少,那有什麼清江浦海路的親戚,聽老子說完。”趙振堂不耐煩的說道,對這莫名其妙的打岔很不高興。
趙進又是乾笑,趙振堂走得不快,就想把這個事情在路上說完,趙進也有點納悶,為何不在家裡說這個事情。
牛金寶是徐州衛出身的,不過既不是趙振堂所在千戶,也不是董吉科所在千戶的,說起來隔著還很遠,徐州衛正額五千餘人,把家眷餘丁方方面面都算進來,那是個幾萬人甚至更多的大團體,世世代代在徐州衛,世世代代不認識的也是不少。
和徐州衛的很多年輕人一樣,牛金寶很早離開了徐州,去外地做活求生,不過有一點不同,這牛金寶並不是什麼餘丁,而是三代單傳下來的,有一個衛所軍戶的身份,也有一份早就被吞了的田地。
有這個身份,很多人就捨不得離開,寧可在衛所裡做個實際上的長工佃戶,不過這牛金寶不甘心,他爹當年是個木匠,家裡比別處過得寬裕些,結果從小吃得好,有兩個餘錢,牛金寶比同齡人身高體壯不說,還有習武的機會。
力氣大,又有武技,更麻煩得是,牛家人脾氣暴烈在徐州衛是出名的,一言不合就要動手,而且很少打輸,牛金寶十幾歲的時候把管事千戶的兒子打斷了胳膊,這就在家呆不下去了,索性出去求生,就留他一個老孃在家裡,臨走時候還放了話,恩怨自己擔著,若是敢對他老孃不好,那就見個生死。
斷了條胳膊又不是死人,何況這牛金寶的暴烈性子大家都知道,又是一個千戶的,很多人還在看著,千戶家也就這麼算了,反正跑出去了也算得個面子。
這一走就是十餘年,他每年都給家裡捎一筆錢,牛金寶的老孃靠著這筆錢活得還不錯,請了個同百戶的婆姨伺候著,算是小康人家。
也就是一個月前,這邊來了幾個衛輝府新鄉縣的捕快,說是牛金寶在那邊犯下了大案,要看看這牛金寶有沒有逃回家來。
這事看著正常,在衙門裡做久的都知道古怪,衙門裡萬事看銀子看靠山,沒這兩樣什麼都不要提,而且吏目捕快這等人都是本鄉土著,在本地辦案還好,去外面那就一抹黑,什麼也做不了。
犯案在本地或許會動手緝拿,若是逃到外鄉,往往無能為力,發個通緝,來個虛應故事的畫影圖形就算了結。
衛輝府在黃河以北,居然渡河前來,還走了這麼遠的地方,說明這案子背後一定有豪門大勢力推動,搞不好還使足了銀子,這案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