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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頁

「範兄,這你就有所不知!」

先前的那位小弟提著衣擺,在附近的桌邊坐下,順道請範崇青在對面入座,一副要與他詳談的架勢。

範崇青還怨恨方才的事,把酒壺重重往桌上一放,冷冰冰地說道:「講!」

小弟說:「我也是聽我父親偶然提起的。他說顧國公既不許顧五郎入仕,也不許顧五郎學武。所以對外,只說顧五郎喜歡悶在家中。」

範崇青湊近了他,扯出一張假笑的臉,陰陽怪氣道:「你覺得,顧國公那般人物……是腦子有問題的人嗎!你說話前怎麼不多想想!」

誰料幾人都是低聲附和。

「此事不假!」

「我父親也這樣說過。還為顧五郎嘆過可惜。」

「範兄,此事外人或許不知,可朝中早有類似的風聲。我先前也不信,前不久看了顧五郎的身手,才不得不信。」

「若非是國公阻撓,顧五郎何必韜光養晦,藏得如此辛苦?」

範崇青驚疑不定,視線混亂地從眾人臉上掃過,彷彿完全聽不懂他們所言,只能不斷從嘴裡發出各種音調的單字,以表示自己的心情。

「誒!都別吵了!」藍衣男子喝停眾人,搭住範崇青的肩膀道,「範兄,就以你的瞭解來說,顧五郎是不是有學過武?」

範崇青仔細回憶,當初顧風簡動手時,確實是利落又颯爽。無論是出拳角度還是擒拿的姿勢,都十分到位,懂得控住對方要害,叫人不能掙脫。若非自己上前阻擋了下,那人定然跑不掉。

那些都是習慣性的動作,說不上有多複雜的技巧,但絕不是外行人可以輕易做到的。

即便退一萬步,也該是個有豐富打架經驗的人才行。

範崇青心下對顧五郎已有憐愛,嘴上仍舊辯解道:「是又如何?不過打個人而已,你們也能想出這麼多事?你們平時自己打人怎麼不說?」

眾人七嘴八舌道:「可那是顧五郎啊!在這之前,誰敢相信顧五郎會有這般武藝?」

「顧府對外,一向是說顧五公子身體羸弱,可從未提過他學武的事。」

小弟信誓旦旦道:「再者,範兄,你不記得顧五郎今夏剛辭了官在家休息?若是國公能給他稍許庇護,他何至於此?依我之見,是因為國公明面上允許,暗地裡逼迫,他才會無法忍受,憤然離職!」

眾所周知,顧五郎是個很奇妙的人。這個奇妙不是說他的性格,而是他的經歷。

顧風簡入仕很早,比他們這些人都要早。

最先的時候,由顧國公安排,去了戶部做雜事。

六部雖然人才濟濟,大有可為,但其中利益盤根錯節,關係繁複,不乏與國公政見不和之輩。

顧風簡年紀小,自然受人看輕,分不到什麼重要的事情。沒做多久,就受他人排擠,還被諷刺說是個借祖上庇蔭的無能子弟。

一氣之下,他檢舉了幾人,連對方開在京城之外,做得十分隱蔽的幾間商鋪都給翻了出來。不知是從哪裡查到的。

官員弄權,借商牟利,一向是朝廷打擊的痼疾之一。恰巧當年出了些事情,那把火被推波助瀾燒得朝野震驚。

顧風簡功成身退,拍拍屁股走人。

辭去戶部的官職之後,他正兒八經去考了科舉。

咳……科舉自然是有可操作之處的,但顧風簡才學確實驚人,兩篇文章傳了出去,譽滿京城。

這次他是憑自己實力謀的官職,沒人敢說他什麼。

然而那一屆的考生,大多有了好去處。名次在顧風簡之下的幾人,也被派去各部歷練。唯有顧風簡,被國公插手之下,被委派去整理文書。

大約是覺得實在沒意思,更看不見前途何在,顧風簡沒做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