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弟,這邊。」沈知洲的學姐林桉叫他,她的雙手塞在手套裡,相機掛在脖子上,雪花落滿了肩頭。
沈知洲趕緊跟了過去,幾個人先去拍了百年香樟樹。這是西溪濕地的門面,相傳是原居住在這裡的張員外為自己家小女兒種的嫁妝。杭城古時候有種樟樹的傳統,誰家生了女兒就在後院種上一棵。等到女兒出嫁的時候,就把樹砍了做嫁妝。這和紹興的女兒紅一樣,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酒深埋於地下,而樹仰生於長空。紹興埋酒人家的女兒嫁出去與否沒人知道,可這張員外家嫁不出去女兒倒是人盡皆知。後人還把這作為宣傳樹的特色,搞得人人皆知這裡曾住著一個老姑娘。
沈知洲摸了摸手腕上的手串,突然覺得緣分這東西著實奇妙。多年前擦肩而過念念不忘的人,多年之後又來到了自己身邊,從此長相廝守相伴一生。
幾個人拍完了百年香樟又去拍漁莊和婚史館,最後去高莊。等到拍完之後,已經是晚上六點鐘了。沈知洲他們匆匆出去打車,這個點這個地方壓根就打不到車。
沈知洲好不容易攔下一輛車,他們一行五個人。他讓他們先走,自己等在路中間繼續等車。楊清澤打電話過來的時候,他手機都快沒電了。他匆匆接了電話吐槽了幾句遭遇,那邊就掛了電話。沈知洲一愣,這人連話都不跟自己好好說。難道真是昨晚太過分了?
沈知洲蹲在雪地上畫畫圖圖,根本不抱打車的希望了。這個時候,他只希望手機能撐到楊清澤來找他。也不知過了多久,一陣紅光在他身前停下。有人從車上走下來,黑夜裡看不清樣子。沈知洲掏出手機對著雪地拍了張照片,那人剛好走到他身邊,順便往他身上蓋了件大衣。
「知道要出來,還穿那麼少?」楊清澤臉上有明顯的不滿,顯然也沒發現自己身上就穿了一件家居服。
沈知洲脫下大衣蓋住他,也不責怪。只是說道:「拍照要靈活嘛,穿太多行動不方便。」
楊清澤爭不過他,只好先上車。
車上暖氣打的很高,沈知洲端詳著楊清澤略帶怒氣的臉。腦海里都是昨晚的旖旎畫面。他默默的想:「今晚就給你常常甜頭。」
計程車在小區樓下停下,楊清澤懷裡的大衣又重新穿在了自己身上。他心知耗不過沈知洲,只是加快腳步往家裡去。
電梯停在19樓,楊清澤剛出電梯又被沈知洲一個轉身帶進了懷裡。他的身上還有著清冷的的味道,楊清澤下意識的打了個寒顫。沈知洲輕笑一聲,冰冷的嘴唇在他耳後抿了一口。隨即也不顧楊清澤的反應,開門進去就跑進了浴室。
楊清澤輕嘆一聲,轉身去了廚房。
沈知洲洗澡出來的時候,楊清澤剛端下加熱的湯。楊清澤抬頭一看,差點沒端穩手中的湯碗。
沈知洲撩了撩裙擺,彎腰對楊清澤鞠躬。他屈身的角度太好看,華麗的公主裙套在他身上,有些美的過分。
楊清澤喉結滾動了幾下,最後眼神飄忽在陽臺上掛著的古裝紗衣上。前幾日,他偶爾提到沈知洲穿古裝好看。本來是自以為暗示的情趣,沒想到被沈知洲曲解成了他要穿。結果沒幾天,沈知洲就搞了一套回來。楊清澤本來以為他要穿,結果三兩杯紅酒下肚,楊清澤就鬼使神差的自己穿上了。最後,免不了被沈知洲一通折騰。現在想想,楊清澤還是又羞又怒。連帶著看沈知洲,都不帶順眼的。
「不好看嗎?」沈知洲揭起裙子轉了個身,胸前的蝴蝶結像是展翅的蝴蝶一般飄了起來。楊清澤面色不動,就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一開口,只是說道:「先喝點薑湯,預防感冒。」
沈知洲不信這個邪,他走近到楊清澤身邊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問道:「你近視了?」
楊清澤眼睛向上翻了個白眼,準備無視沈知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