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東西,能感受到些許溫暖的人氣也是好的。
正想時,忽聽身後一人道:“你餓不餓?”凌昊天一驚回頭,卻見身後站著一個瘦瘦小小的少年,似乎只有十五六歲,衣衫看來甚是單薄,細看下才知他穿得竟是上好的銀狐輕裘。那少年悄沒聲息地來到他的身後,不知是天生腳步輕盈,還是身負上乘輕功。他臉上笑嘻嘻的,伸手拉起凌昊天,笑道:“我餓壞啦,咱們一起去討頓吃的!”挽著他便向那木屋走去。
那木屋外面十分破敗,屋內也甚是簡陋,就是一間通房,正中架著一個大火爐,爐上燒著一鍋白菜牛肉,水霧濛濛。鍋旁坐著一個少年和一個少女,那少年約莫十七八歲,身形高大,英氣勃勃,手中拿著一柄小刀,正雕刻一塊木頭。那少女也是十六七歲年紀,雙目黑亮,身上披著一件青色外袍,正拿著木勺子攪拌鍋中食物。她聽到門響,並不回頭,口中說道:“是阿丹麼?你來遲了。”瘦小少年笑道:“我見到這位朋友坐在外面喝西北風,請他一塊來吃點東西。”
那少女轉過頭來望向凌昊天,展顏一笑,笑容又是甜美,又是調皮,說道:“不喝西北風,卻來這兒打秋風麼?歡迎歡迎。外面凍得要命,快進來坐啊。這位大哥怎樣稱呼?”凌昊天道:“我叫小三兒。”那少女一笑,說道:“我是阿韻。”指著那火旁的高大少年道:“這是我大哥雲小子,人云亦云的雲。”指著瘦小少年道:“那是我小弟阿丹。”
便在此時,木門開處,一個少女走了進來,看來更加年幼,只有十三四歲,圓圓的臉蛋,細細的眼睛,板著臉全無笑容,嚴肅中卻帶著幾分天真可笑。阿韻道:“容容,這位是小三哥,你快來招呼。”容容走進屋來,向凌昊天點了點頭,一言不發,神態冷漠,走過去在雲小子身邊坐下,目不轉睛地看著他手中的雕刻。
阿韻和阿丹就沒這麼安靜了,阿丹咭結呱呱地說起剛才街上看到的熱鬧事:賣牛肉的老王如何被人騙了錢,趕車的小虎如何被多賞了兩文銀子,張媒婆如何被新郎新娘追打得滿街跑。阿韻一邊煮食,一邊格格而笑,忽然說道:“聽說淫僧武如香在屯溪忽然失蹤了,也不知是怎地?”阿丹笑道:“不只他哩,那摧花手梁剛也消失無蹤了。這些壞人啊,就該像這樣沒事就失蹤一兩個?兩三個,天下不就太平了麼?”
凌昊天見這四個少年少女年紀不大,舉止談吐卻不似常人,心中暗自納悶。過不多時,阿韻便叫大家來吃飯。凌昊天肚子餓得很了,接過一碗白飯牛肉,便大口吃了起來。阿韻那鍋白菜牛肉雖像是隨便煮的,竟是絕佳美味,凌昊天一口氣吃了三大碗白飯,只覺身上暖呼呼的極為舒服。雲小子飯量也大,只默不作聲地吃;容容吃了半碗便停下了,她坐在雲小子和採丹中間,吃完後便輪流替兩個少年添飯夾菜,極為細心。阿韻和阿丹卻邊吃邊說,兩張嘴巴像是停不下來,阿丹說到有趣處,大家都笑得停下筷子,捧腹滾倒在地。阿韻坐在凌昊天旁邊,雖說話嘻笑不絕,仍不失殷勤周到,連連招呼著替凌昊天夾菜。
凌昊天和四人閒閒攀談起來,卻越發覺得奇怪。這四人對他們的來歷絕口不提,武林中事似乎知道得不少,世俗中的雜物瑣事卻好像全然不知,芝麻蒜皮的街坊小事也說得津津有味。阿韻的俏皮愛笑和容容的不苟言笑恰成對比;雲小子的高大安靜和阿丹的瘦小機伶更是全然相反。這四人性格雖異,默契卻似乎極佳,像是從小一起長大的,若說是兄妹,卻又不像。
吃過了飯,阿韻和容容拿出幾張毯子,讓大家就地睡下,替凌昊天也鋪了一席。凌昊天睡在角落,感受到火爐傳來的暖意,耳中聽得阿韻和容容兩個姑娘低聲談論胭脂花粉的價錢,坐在火旁的雲小子手中小刀刻上木頭的細微聲響,和阿丹沈緩的鼾聲,心中感到一陣平安舒適,竟是他離開虎山後第一次感覺到家的溫暖。他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