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裡罵、嘴上埋怨的時候,被欺負得特別狠的時候,兩眼都紅了,全身汗涔涔,頭髮濕漉漉黏在耳朵後、額頭上,黑白分明,靡麗到極致,一看就覺得他再也受不了的時候,兩隻手可還是乖乖圈住陳驚璆的後背!
這誰受得了呢?
所以活該他被欺負了!
陳驚璆俯身,吻住盛明安的唇,吞沒了灼熱的呼吸和急促的喘息,像好不容易跳出水面的魚又被拽進了綿密不透光的水底——
因為是盛明安放縱他的貪婪,所以最後他會變成什麼樣,都是盛明安養出來的。
他必須得負責。
陳驚璆的假期結束了。
他連找藉口多賴兩天都沒機會,國內研究所一連十幾個電話催促,逼得他不得不立刻回國。
而他離開前,本不想讓盛明安知道,可盛明安記得他離開的日子,所以哪怕很困、很疲憊,還是強撐著起床,睡眼惺忪的送他出門。
陳驚璆又親又哄:「不要送去機場了好不好?回去吧。你春節不是要回國嗎?距離春節也就一個多月,乖,等春節結束,我儘快申請到it陪你,最多四個月。」
盛明安哪怕困得眼睛睜不開,仍然緊緊抓住陳驚璆的衣服,連釦子都被他攥進掌心。
優步打車的司機鳴笛催促,盛明安一言不發,頗為執拗,陳驚璆想著要不再停留一天的時候,他突然鬆手、後退,揚起下巴說:「去吧。」
陳驚璆:「你沒事嗎?」
盛明安:「沒事。」他嘆氣,自言自語:「我只是想記住你的味道、體溫和氣息,方便接下來想你時有跡可循。好了,我沒事了,你走吧,再見。」
陳驚璆遲疑,無他,盛明安此刻的豁達和剛才的痴纏對比鮮明,讓他心生擔憂。
「要不我再請一天假。」
盛明安擺擺手,催促他趕緊上車:「別磨蹭。我好不容易才準備好分離的心情,你不要打亂我的計劃。」
計劃?分離的心情計劃?
陳驚璆無奈的望著盛明安,上車前囑託他幾句:「沒事別一個人出門去唐人街,那邊治安不是很好,聽說最近有一夥少年犯專門搶劫落單的亞洲人。」
盛明安表示知道了,又揮揮手,迫不及待告別似的,陳驚璆沒好氣的瞪著他,大概猜得出盛明安的心理。
估計是提前做好分離的思想準備,嗅聞並記住他的氣息,等分別後再影片就能依憑記憶聊以慰藉,可能還在心裡上了一道閥門,設定分別能承受的閾值。
這會兒怕他再不走就超過能承受的閾值,所以趕著他走。
陳驚璆:「記得照顧好自己!」
盛明安動了動嘴皮,無聲回應,目送搭載陳驚璆的車輛不見蹤影才回身,腳步踢踢踏踏、磨磨蹭蹭,一步三回頭的走回宿舍。
回宿舍躺了一天,消化陳驚璆離開的感情閾值,直到第三天才恢復精神,接到維斯教授的通知,驅車前往明尼蘇達州的礦山深處觀測暗物質。
明尼蘇達州一座廢棄的礦山深處建有美國第二座觀測暗物質的高階實驗室,於2011年一項名為nt的專案中觀測到弱相互作用大質量粒子(wip)。
wip是被假定為暗物質的一種大質量粒子,可以透過捕捉鍺晶體撞擊wip後產生的特定數量的能量,尋找wip的運動軌跡及其存在。
根據維斯教授傳送的地點,盛明安找到建立在廢棄鐵礦深處的高階實驗室,電話裡告訴維斯教授,過了一會就有一個青年出來接他。
青年說:「我叫塞西爾,是維斯教授的助手。」他在前面帶路,進入電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