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是反德西特空間的時空構造,觀測著每個持續時間極為短暫的時空構造,意圖從萬千時空構造的坍塌和重生中尋找到一個穩定的、確切的數值。
空蕩是實驗室裡除了機器微弱的蜂鳴便是盛明安和陳驚璆有時走動的腳步聲,與此處的安靜形成強烈對比的教學樓,此時格外熱鬧。
索爾維物理會議的教室裡,六十多名物理學家就量子力學的測量和退相干等問題展開激烈討論。
郭教授早上丟擲一個問題,已經和其他國家的物理學家展開過一輪討論,直至午休到來,雙方均沒能成功說服彼此。
洪師兄、陸師兄和對方物理學家帶來的學生助理分別忙於記錄和思考,被他們你來我往之間的刀光劍影劈得人差點傻了。
午休結束,大家重回戰場。
但現場至少九成物理學家都陷入忙碌計算的狀態,沒空挑起戰火,而是熱切的關注前排兩位大佬威騰教授和格婁斯教授的論戰。
威騰教授是國際理論物理大牛,格婁斯教授同樣也是理論物理領域的大牛,兩個同樣拿過諾獎的大佬就量子退相干和量子色動力學完全求解展開辯論。
郭教授沒空照顧學生,埋頭作計算。
陸師兄和洪師兄記錄到一半,人直接沒了。
當然他們不是在場唯一傻眼的,教室內超過一半人數聽不懂兩大佬的討論。
專事拍攝和記錄的媒體雖然從會議開始第一天就已經聽不懂,但能直觀的感覺到人類智慧相互碰撞擦出來的火花足以爆炸出一個新宇宙的洶湧澎湃。
教學之外,有人轉載會議上眾多物理學家討論的課題。
一道新課題出來,一群或年輕或年長的學者物理愛好者立刻湧上前,湊成一個十來人包圍的小圈提出自己的觀點等待辯駁。
從物院教學樓的大門到距離操場的長長的廊道,隨處可見小群體或爭紅了臉,或語言+肢體語言並用、輔以不完善的實驗資料堅持自己觀點的同時,嘗試說服他人支援他的研究成果。
這是一場沒有硝煙味的戰爭。
這是學術與學術之間的激烈戰爭。
持著相反觀點,要麼我拔除你高舉的科學旗幟,要麼你斬斷我揮舞的理論旗杆,結果非勝即敗、不可相容!
盛明安和陳驚璆沒有直接參與到這場物理學者或物理愛好者的狂歡盛宴,但他們日夜不休地浸泡在實驗室做研究、伏案計算和收攏資料……其實也在不知不覺間參與了這場學術盛會。
第三天晚上,他們還在實驗室裡,滿腦子都是各種各樣的方程和反德西特空間模型、量子力學模型,還有身後模擬出來的真空環境裝置。
實驗室之外的休息室,白色長桌上擺放一罐又一罐開啟的、喝光了的黑咖啡罐。
透明玻璃裡,巨大的機器和模型倒映著兩道修長挺拔的、忙碌中的白色身影。
第四天中午,艾哈邁德三人過來作交接,訝異於盛明安兩人忙碌一個日夜的成果竟不比他們慢?!
盛明安將他和陳驚璆合作寫出的手稿和資料記錄交給艾哈邁德:「我們在外面的休息室睡一會兒,就不回酒店了。」
艾哈邁德:「兄弟,太拼了吧?!」
盛明安靠著陳驚璆說:「索爾維會議一結束,我們會很快回華國,沒那麼多時間等待實驗結果。」
言下之意,一旦回華國,雙方的課題合作勢必結束。
雖然還有跨過電話和影片,但總的來說還是麻煩,還不如分開重新開始實驗。
艾哈邁德聞言,心裡對結果其實已經不抱期待。
會議一共五天,盛明安他們大機率後天離開加州,這個合作就算作廢。剩下不到兩天時間,絕對不可能出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