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驕收起笑容:「……是嗎?」
陳驚璆應了聲,拿起旁邊一個蘋果開始削皮。
姚姨看了看兩人,為緩和氣氛就拉著黎驕繼續說話,陳驚璆不怎麼參與,最後還是黎驕自覺尷尬而起身道別。
黎驕一走,姚姨問陳驚璆:「驚璆,你和小黎鬧崩了?」
陳驚璆一愣,隨即說道:「沒有。」
姚姨:「你們不是朋友?」
陳驚璆否認。
姚姨盯著陳驚璆看了好一會,她一手帶大眼前這孩子,自認沒人比她更瞭解陳驚璆,可有時候還是覺得陳驚璆心思太深沉。
不過這是生存環境塑造了他,不能怪他不夠單純良善。
去年黎驕幫她墊付醫藥費,站在陳驚璆身邊笑得很燦爛,跟氣質陰鬱的陳驚璆真是鮮明對比,那也是她第一次見到陳驚璆身邊出現同齡人。
「我以為你們會成為朋友。」姚姨說。
陳驚璆垂眼,搖搖頭並對姚姨說:「他不是,也不可能。」
世界上沒有第二個盛明安,而他信任的、摯愛的朋友和家人只需要一個就夠了。
盛明安已經佔據了這唯一的位置,其他人永遠都不可能取代他。
姚姨雖更疼愛自己的孩子,但論親疏遠近,她還是站陳驚璆這邊。
因為她不欠黎驕,卻虧欠陳驚璆。
她病了很多年,只有陳驚璆拼命打工賺錢為她支付醫藥費,為此輟學、受人輕賤,還經常被打得渾身是傷。
陳驚璆:「黎驕經常來?」
姚姨搖頭:「就這一次。」
除了醫院偶遇的初次見面,今天是第二次,剛好撞見陳驚璆回來,這也是她毫不猶豫站陳驚璆的原因。
陳驚璆表示知道了。
姚姨問起盛明安,陳驚璆一說起盛明安就滔滔不絕,直到姚姨昏昏欲睡撐不住了他才猛然察覺說太多而閉嘴,扶著姚姨躺下睡覺,然後才離開醫院。
離開前,姚姨說她很高興見到陳驚璆過得快樂,還說如果有機會想和盛明安見一面,因為提起盛明安的時候,陳驚璆眼裡都是笑。
那是喜歡一個人不自知,卻寫在了眼角眉梢,從裡到外無一處不再對他人訴說。
這話到了嘴邊,姚姨猶豫,面對陳驚璆探究的目光,她選擇吞回去。
陳驚璆不以為意,關門走了。
醫院廣場外就是大馬路,車流如織,路燈明亮,高樓林立,有軌電車呼嘯而過,陳驚璆走到十字路口正好綠燈亮起,便隨人潮過馬路,繞到對面的公交車站等下班公交。
醫院地面停車庫一輛商務車裡,黎驕在副駕駛座,目光始終追隨陳驚璆的身影,直到對方進入公交車的身影消失。
「看來陳驚璆已經對你完全不感興趣。」駕駛座的人如是說道。
黎驕將虎口掐出血,面無表情的說:「是盛明安搶了我的位置。如果沒他橫插一腳,現在陳驚璆在乎的人是我,我會成為他生命裡的太陽。」
駕駛座的人嗤笑:「婊子。」
黎驕臉色陰沉,虎口被掐得更深。
商務車發動,路燈照亮駕駛座的位置,露出說話的人的臉,如果陳驚璆在這肯定認得出他。
他同父異母的弟弟,陳青琉。
陳青琉長得更像陳天鶴,五官端正但不是很出彩,才十七歲卻長得人高馬大,看上去二十五、六歲,不是成熟魅力、可鹽可甜的氣質,而是單純顯老。
他黑眼圈很重,臉頰有點凹陷,顯見是被酒色掏空身體。
黎驕其實很早就認識陳青琉,他參加《少年強》那檔節目被時代娛樂看中,時代想簽他作藝人,起初只接觸、挺看好他,於是聯絡當時的導演在節目裡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