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偶而一隻孤伶伶的鳥兒飛過。聲聲哀鳴益覺情懷悽清。
方若麗陪同君不悔慢慢的朝前走,君不侮手裡牽著韁繩,跟在他身後的,是另一匹黃膘駿馬--方夢龍送的,側臉瞧著君不悔,方若麗的容顏幽怨:“君大哥,你真不要我跟你一齊去?”
君不悔艱澀的笑著:
“我已向你解釋過多次了,小麗,這次去辦的事,比已住任何上次都要來得兇險,我怎能引你身涉危境?”
方若麗有些賭氣的道:
“你就是這麼小看我,以為我是個女人,本領不足,膽量又小,跟著你會給你憑添累贅,能把我擱著就擱著,君大哥,你是不是這麼想的?”
君不悔忙道:
“我哪敢這麼想?小麗,江湖恩怨,一向波譎詭變,難以把握,況且刀槍無限,碰上哪裡掉哪裡,豈是玩笑得的?你安安靜靜的在家中等我回來才是上策,跟在一起,萬一出了什麼差錯,不但我終生負咎,對伯父又如何交待?好小麗,你從來都是體諒人的,這一遭,務必也體諒體諒我,別再叫我增加精神上的負累……”哼了哼,方若麗道:“動粗的我或許不行,可是你忘了我還有個好頭腦,能幫著你出點子、設計巧,咱們倆一文生武,既可鬥智,又可比力,搭配起來便天衣無縫,所向披靡,有這麼一個好幫手,你卻放著不用,偏偏自己獨個兒去悶著頭瞎撞,這不叫愣叫什麼?”
換了一隻手去攢韁繩,君不悔深深呼吸幾次,才垂著目光道:“主要的是,這趟要辦的事用不著鬥智,也沒有什麼需要出點子,設計巧的地方,堵上了,把話撂清,跟著動手結帳就行,三下五除二,簡單利落,你的大才巧智,只怕派不上用抄…”方若麗悻悻的道:“說來說去,你總不讓我跟著就是了,如果換成管瑤仙,看你還有轍沒轍?”
提起管瑤仙,尤其是從方若麗口中提起管瑤仙,君不悔心裡有著難以言喻的感受,什麼樣的滋味全混雜其中,但無可免的是那一份尷尬,那一份歉疚,那一份做不下的抉擇--對管瑤仙或是對方若麗,他實在不知道將來如何收場是好。
察覺君不悔的沉默有著窘迫的意味,方若麗不由又放緩了語氣:“君大哥,你不高興啦?是不是因為我提起那個人而冒犯了你?”
君不悔苦笑道:
“不,我只是在想--”
方若麗迅速的道:
“想管瑤仙?”
君不悔面孔發燙,吶吶的道:
“我……我不知該怎麼說,也不知該怎麼做才適當,我,我好比舟臨淺灘,進退維谷……”哼了哼,方若麗神情古怪的道:“你在指什麼事?”
這一問,不由問得君不悔張口結舌,難以為答--若是方若麗對他並無情愫,自己是“舟臨淺灘、進退維谷”的譬喻,豈非自做多情,一廂情願、剃頭的挑子一頭熱?這個笑話未免就鬧大了,然則細細體味對方的態度言談,卻決非無情之狀,既非無情,又何來此問?恁般促狹,莫不成故意要出他洋相?思來想去,他不禁有氣,措詞也就生硬了:“我是說我與管二小姐的事,辦完了這趟差,我是照她囑咐回去呢,還是另外接吉大叔找個地方住下?二小姐對我好,但要談到進一步的問題,還得徵詢一下吉大叔的意思,並須考慮他老人家和二小姐彼此間能否融洽相處、能否互為接納;所以說,我一時也不知該怎麼做怎麼啟口才適當,直是有點叫人為難……”忽然間,雙方的感受全調了個,君不悔心裡那股子窩囊與羞惱,頓時移轉到方若麗的身上,她一聽君不悔的話,居然完全沒把她當一回事,根本不重視她所投注的感情,言詞之中,只惦記著管瑤仙、只顧慮著吉百瑞,在這場人際關係的發展裡,自己竟是無足輕重,沒有佔著多少份量!委屈攙合著羞辱,傷心夾雜著憤恚,淚水便控制不住的湧滿雙眶;方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