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頭有天劫。”
說話間,嚴爭鳴雙腳踩上了實地,彷彿是接近雪山秘境的腹地了,那些暴虐的罡風不知什麼時候消失了。
隨著真元運轉,嚴爭鳴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也開始癒合。他將程潛打橫抱起來,並未繼續深入,站在原地道:“你的意思是,這金蓮葉子聽起來那麼神乎其神,其實說白了,就是天劫面前一把逃避罪責的紅杏?”
花靈:“出於淤泥,去其濁取其清——你要是非那麼說,倒也沒什麼不對。”
嚴爭鳴心裡生出了說不出的牴觸,那股來自金蓮葉的致命吸引力都被沖淡了。
花靈站在距離他十步遠的地方:“天道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大道有什麼正邪之分?不過是你們這些凡人看不透罷了。”
嚴爭鳴聽了簡直想冷笑,要真是這樣,韓淵那五百年的鞭刑又有什麼意義?只要往腦門上貼一片蓮花葉子,當場就能變成一個純潔無暇的小綿羊!
就在這時,嚴爭鳴忽然聽見一片植物破土而生的聲音,接著,一股難以言喻的異香流轉而來,花靈微微仰起頭,輕聲道:“金蓮花開,那片能障目的葉子也展開了……”
嚴爭鳴一愣,順著那花靈所在方向抬頭望去,只見一朵不過兩捧大的金蓮花靜靜地浮在地上,真的接近金蓮,那妖異的金光反而沒有那麼濃烈了,說不出的聖潔。根系卻深埋在漆黑的北冥海水中,有種強烈的反差。
是了……這大雪山秘境能熄滅一切火光,包括天然的夜明珠,因為此間冰雪是那極黑的北冥之水凝成的!
金蓮孤零零地橫在薄薄一層海水中,上面飄著一層影影綽綽的霧氣,彷彿是感覺到了外人的氣息,蓮花忽然緩緩地轉動起來,露出了被它藏在下面的一塊巴掌大的蓮葉。
不知為什麼,一見那蓮葉,嚴爭鳴心裡忽然生出某種難以言喻的敬畏之心。
花靈低嘆道:“這就是大雪山之心……修士,既然它為你而展,它便是你的了。”
嚴爭鳴卻沒有動。
那花靈看了程潛一眼,忍不住道:“金蓮葉如曇花,完全展開後只有一炷香的時間,隨即枯萎,雪山秘境也跟著崩塌,此乃人人打破頭想要的人間至寶,你還在磨蹭什麼!”
花靈的話音裡不由帶上了幾分壓抑不住的焦躁與催促,嚴爭鳴被他催促得幾乎生出逆反之心,想道:“皇上不急太監急,這是什麼道理?”
那花靈見他神色遊移,立刻對症下藥道:“就是蓮葉等得,你師弟的畫魂恐怕也快等不得了!”
這話筆直地戳中了嚴爭鳴的死穴,隨著他不住靠近金蓮花,程潛的臉色也越發慘白,及至此時,他兩鬢的頭髮已經全然被冷汗浸溼,手指正無意識地痙攣著縮成拳頭,整個人都在發著抖,好像忍受著極大的痛苦。
花靈:“你打算看著他為了不殺你,自殘自傷死在你懷裡嗎?”
嚴爭鳴終於再摒不住,將程潛放下來讓他靠在自己身上,騰出一隻手伸向那能讓世上所有魔修瘋狂的金蓮葉。
就在這個節骨眼上,程潛醒了。
第104章
程潛眼中有殘存的金光閃過;他似乎從極大的痛苦中回過神來,毫無預兆地一把抓住了嚴爭鳴伸出的的手。
他渾身仍在不住地顫抖,眉目間除了痛苦,還有種說不出的沉鬱之色。
程潛閉了閉眼;下一刻,嚴爭鳴替他收在背後的霜刃驀地脫鞘而出;在空中劃了一個巨大的扇形;毫不留手地砸向了一側的花靈。
電光石火間,花靈本想避讓;那霜刃的角度卻極其刁鑽,若他避讓,劍氣必然會波及金蓮。
花靈避無可避,大喝一聲;那外冷內熱的古怪真元以他為中心,瞬間結成了一道屏障。
這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