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功法還是什麼法寶,連大雪山秘境中的罡風都扛得過去,與霜刃的劍風短兵相接,撞出一聲動地驚天的巨響,在北冥深處來回遊蕩。
大雪山發出不堪忍受的“咯吱”聲,本已經安靜下來的罡風再次不安地湧動起來。
再看,那金蓮花下面哪有什麼葉子,分明是光禿禿的一片!
居然是障眼法。
霜刃踉蹌著飛了出去,被程潛伸手一拉拽進手裡。
同時,花靈連退幾步,原本灰白的影子彷彿不穩定地晃動起來。
這一番變故如兔起鶻落,簡直讓人應接不暇,嚴爭鳴與那花靈幾乎同時開口。
嚴爭鳴驚疑不定地問道:“小潛,你這是幹什麼?”
花靈憤怒地咆哮道:“你瘋了嗎,這金蓮可是北冥之心!”
“北冥之心……那和我有什麼關係?”程潛沙啞地低聲道,他臉色絲毫不見比方才好,目光如墨,死死地盯著那花靈模糊不清的影子,面沉似水,“別裝了,你手中這朵冰心火還是我親手在昭陽城中挖出來的。”
等等……冰心火?
嚴爭鳴:“你的意思是說……他是唐軫?”
“唐軫”二字一出,程潛攏在霜刃上的手背青筋暴露,劍尖輕輕地擦過地面,發出讓人牙酸的摩擦聲。
嚴爭鳴一個頭變成兩個大,問道:“你又到底是怎麼回事?方才那是畫魂嗎?”
“拜唐真人所賜的畫魂,不過現在已經解了,”程潛轉向他,森冷幽深的目光落在嚴爭鳴身上的時候,總算柔和了些,他深深地看了嚴爭鳴一眼,忽然輕聲道,“師兄,多謝。”
這一眼裡好像有千言萬語,嚴爭鳴完全不明所以,本能地擺手道:“不……不用謝,等等,都什麼亂七八糟的!你說這隻蛾子就是唐軫,他還給你下了畫魂?”
“他真正的身體是噬魂燈,我猜他只是元神藉著凍在大雪山秘境中的鬼影之身行動。”程潛緩緩轉向“花靈”,低聲道,“只有噬魂燈真正的主人,才能將自己的神識投入噬魂燈中無限鬼影裡,是不是,唐兄?”
他將話說到了這裡,那“花靈”沉默片刻,忽然輕笑了一聲,在空中緩緩顯了形。
白霧中先是浮現出一個死氣沉沉的少女形象,那面色與呆滯的目光一看就知道是一條鬼影,隨即,鬼影逐漸拉長,五官在空中緩緩地扭曲變化,彷彿一團泥巴,幾經變動,最後成了一個唐軫。
唐軫被他當面揭穿,幾乎功虧一簣,然而他城府極深,並未讓懊惱顯露在臉上,負手笑道:“所謂鬼道,本來就是魂魄之道,若修鬼道的人只能指揮著一幫鬼影去撕咬敵人,那養鬼影同養狗的有什麼區別?未免太低劣了。”
嚴爭鳴遲疑了片刻,問道:“你是噬魂燈,那蔣鵬是什麼?”
唐軫掃了一眼那光禿禿沒長葉的金蓮,慢聲細語地說道:“也罷,同你們聊聊天也無妨。蔣鵬是一隻鬼影,鬼道一途博大精深,魂魄與元神可以煉化,難道肉身就不可以嗎?世人未免太過拘泥了。”
嚴爭鳴驚愕地問道:“你將蔣鵬連人再魂一起煉了?”
唐軫笑道:“這可不曾,嚴掌門大概也聽說過,鬼道是魔道的一種,都不能親手沾血,否則必成為殺意的奴隸。我不過是在他遊歷途中,藉著與他是舊識的關係同他接近,因勢利導、推波助瀾了一番而已,蔣鵬是自願被噬魂燈煉化的,而且到現在,他都還以為是自己控制了噬魂燈呢。”
程潛冷冷地說道:“韓淵對我說,當年天衍處的人處心積慮地給了蔣鵬一套所謂鬼修功法,又設計他被引入噬魂燈,成為鬼修……我聽了當時就覺得奇怪,三王爺那樣眼高於頂的人怎會看上蔣鵬的資質,原來是你。”
即便當年韓淵是被周涵正下了畫魂,那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