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頭瞧清楚,一股熟悉的香氣又傳過來,他嚇了一跳。
“你別亂動,傷處一定很疼吧。”婉轉悅耳的聲音響起來。
“鶯歌……”笛生看清眼前人立即磕巴起來,“你怎麼來了?三奶奶讓你看看林總管打沒打嗎?”他記得三奶奶這樣喊她的名字。她們不認識,半點牽連都沒有,眼下見到她出現在自己房裡只能想到這個理由。
不過這大晚上的,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有傷風化,若是被人瞧見他可是要被打死!想到這裡他嚇得臉色煞白,這位姑奶奶不會又是三奶奶派來陷害自己的吧。
“你不用怕,這次我是偷偷溜過來的!”鶯歌似乎看出他的疑慮忙輕聲說著,“白天你捱了打,我覺得心裡愧疚。想來想去睡不著,便弄了點吃得送過來,我想你一定不方便行走。另外我還拿來一瓶藥膏,外敷效果最好。趁著沒人瞧見我要回去了,你不要埋怨我,我不過是個奴婢罷了。”說完匆匆走了。
笛生瞧瞧放在桌子上的食盒,又瞧瞧旁邊的小瓶藥膏,呆呆的愣了好一陣。
第二天,他還沒好利索便一瘸一拐在二門附近轉悠,瞧見鶯歌遠遠的過來忙隱在大樹後面朝著她招手。
“你好了?”鶯歌輕聲問著,神色有些不自然。
“嗯,謝謝你的吃食和藥膏。”他的臉有些紅,“我只是想問問,那個食盒怎麼處理。”
“你送到廚房給小紅就成了。”鶯歌聞言回著。
說完兩個人沉默起來,片刻鶯歌嘆口氣說道:“你又何必忤逆奶奶的意思,說出來不就行了,反正奶奶也不會告訴三爺是你說得。”
“沒有的事讓我怎麼說?”他悶聲回著,可這心裡卻有些發虛。人家是實打實的關心自己,可自己卻要欺騙對方。
“哼,你是個不會扯謊的老實人,一看錶情就知道沒說實話!”鶯歌往他跟前挪了半步,身上的香氣讓他有些眩暈,“奶奶不過是擔心三爺在外面惹上什麼不正經的女人,若是清白就抬進府做姨娘,奶奶不是那不容人的妒婦!可偏生三爺不明白奶奶的心,防奶奶跟防賊似的。你這個三爺的長隨也敢欺騙奶奶,她豈能不生氣?
你也知道三爺和奶奶的關係不親近,奶奶總想做些事討三爺的歡心。如今三爺出門在外,奶奶想著把人抬進來做姐妹,等三爺回來見了還不感激歡喜?”
“那位姑娘看起來很正經,就是家裡貧些罷了……”他脫口而出,說到一半才意識到什麼忙停住。
鶯歌聽了眼神一閃,一把就抓住他的胳膊,嬌聲追問道:“笛生哥哥快說了吧,奶奶沒什麼惡意!三爺知道了若是生氣與你無關,若是歡喜就是你的功勞,奶奶還得重賞。”一邊說一遍撒嬌似的搖晃他的胳膊,臉上還帶著甜甜的笑容。
笛生哪裡見過這樣的架勢?心理防線頓時崩潰,竹筒倒豆子一般和盤托出。鶯歌見他總算是說了實話,便再沒了演戲的耐性,丟開手急匆匆走了。
他見狀傻在原地,心裡還在思忖,鶯歌這變臉怎麼比翻書還快?剛剛還哥哥、哥哥的叫,一轉眼就撂下臉走人了,他說錯了什麼話得罪她了?
不好!他中了人家的美人計了!他剛反應過來,就見過來五六個膀大腰圓的粗使婆子,看見他就圍上來,不容分說把他綁起來,用破布堵上嘴巴就抬走。雖然他是個男人,可也架不住人多。
那邊田氏正在召集人手,帶著一大群丫頭、婆子怒氣衝衝就出了侯府的角門,直奔榮家衚衕去了。她倒要瞧瞧,到底是什麼樣的狐狸精被宜浩金屋藏嬌!
馬車還未到門口,早就有宜宣安排的人發現了。他們並不知道宜浩在院子裡躲著,只好去鋪子裡找宜宣回稟。
田氏下了馬車,見到院門緊閉便命人砸開。還不等婆子上前,從拐彎處便蹦出來幾個小廝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