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因為他。
而她又帶上了人皮面具,同樣也不是為了他。
他在她的心門之外徘徊,不得其門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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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他已經偕同另一個從來沒有想過做夫妻,甚至連朋友都做不了,連句話都不能好好說的女子步入了洞房,葉落離他是越來越遠了。
葉離緩步走到婚床邊坐下,靜靜地聽著紅燭燃燒偶爾發出的噼啪聲,幾日來他看似平靜的外表下,心裡的糾結鬱悶,在此時忽然平靜了。
身邊這個女子做出如此選擇固然是不想他好過,更是藉此來打擊葉落,但是站在她的立場看,被青梅竹馬天下人盡皆知的準駙馬拋棄,她心裡又何嘗好過?
這樁婚事帶著賭氣的瘋狂,有兩國聯姻的色彩,但他們已經拜過天地,便是名正言順的夫妻,與其仇恨敵視不如相敬如賓。
想到此,葉離抬手道:“公主,以前種種,從今日起就煙消雲散吧。”
沒等他觸到闌珊頭上的喜帕,忽地一下,那喜帕已經被闌珊一把扯下,順手就丟在了腳邊,只見她蛾眉倒豎,一臉怒容道:“葉離,你想求和?我告訴你,今天才是開始,你給我滾出去。”
樹欲靜而風不止,葉離眸中一黯:“公主,我並不是求你,只是不想以後讓你父皇母后還有我的父母成天聽到我們打打鬧鬧,讓他們不得安寧。我是你親點的駙馬,請你尊重點,不僅是對你對我,也是對皇上皇后。”
闌珊拼死要皇上下旨賜婚與葉離,要是此時在洞房就鬧出把駙馬趕出去的事情,別人只會說皇上隨意下旨賜婚,最丟臉面的可不就成了大盛皇室嗎?
葉離說的沒錯,但他那從容淡定的模樣卻叫闌珊越看越氣,她現在就想千方百計的找茬鬧事,才能發洩心頭的不滿,可葉離如此表現,叫她沒法出氣。
“少對我說這些禮儀規矩,別以為你是駙馬就可以高人一等。我還是公主呢。我們之間,你記住,我要你來就來,要你走就走,這一點就算父皇母后也幫不了你,誰要你不討我喜歡。”
闌珊眼中的鄙夷與冷漠全是一個高高在上的公主,沒有半分與這洞房相襯的溫情。
葉離起身,施了一禮:“既然公主以主僕來定我們之間的關係,那麼在下從命便是。”
說罷,葉離轉身不再多話,便欲出門。
闌珊知道葉離平素對人很好,別說葉落,就算是他那個隨從阿德,他都象對兄弟一樣,倆人有說有笑,還有街上生病昏倒的小乞丐,他都噓寒問暖,親自診脈抓藥,為什麼偏偏在她面前變成這樣一副臭脾氣,不把她當回事?
沒錯,闌珊就是把葉離當成卑微任她出氣的奴才,可是這個奴才根本就不怕她,嘴裡說的恭敬,根本不拿她當主人。
他真走出這個門,闌珊就別想安生了,本來皇上就不同意這門親事,覺得他們兩個人之間根本沒有什麼感情,葉離本人是不錯,但滄蘭是個小國,距離大盛又遠,將來闌珊過去不免吃苦,是她逼著皇上下的旨……結果,新婚之夜就把新郎趕出去,外面那些人還不看個現成的熱鬧,皇上還不震怒?
“喂,等等。”闌珊急忙叫道,趕到葉離面前,將背抵在門前。
“公主還有什麼吩咐?”葉離面無表情地問。
“我是要你滾,但是沒叫你出這間屋子。看在父皇賜婚,你還算明白自己的身份,我也不想被人笑話瞧不起你們滄蘭,今晚你就留下,但我只是許你留下,你給我離遠些。”闌珊還真怕葉離會一怒之下,強行破門而去,她可是攔不住。
好在葉離轉身回到桌前坐下:“這裡夠遠?”
闌珊見他不氣不惱,聽話的像頭綿羊,知道他心裡其實不是那麼想真要順從於自己,更覺的他可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