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青****未睡,一閉眼不是看到爹孃的催娃信,就是想起蘇六兒那雙晶瑩美麗的眼睛……
本來一大早他想來河邊散散心,這裡風大,他想吹吹冷風,說不定能吹出些靈感來。
可是,天還擦黑哪,大老遠他就看見有個人在小河邊的楊樹下坐著,這是誰啊?也起了這麼個大早。
稍稍走進了一看,心上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正愁見不著小六,小丫頭這不就在眼前嗎。
怎麼了,有點不大對勁,好像在那嚎啕大哭。
董青急急催馬前行,到了河邊飛x下了馬,一本正經的問,“蘇六兒,大清早的,你怎麼一個人在這哭?怎麼了,是不是受委屈了?”
六兒抬頭一看是副將軍在問自己,有點不好意思了,於是哭的更傷心了,她撅著小嘴,“我東西丟了。”
董青關切的彎腰俯下身子,“小丫頭,丟什麼了?”
六兒抹抹眼淚,撅著嘴不說話,長長的睫毛上滿是晶瑩的淚珠,粉嫩的臉蛋上也早已經鼻涕淚水一把了。
都說女人哭起來是梨花帶雨,可六兒不是,她像極了一條頂呱帶刺,水嫩油綠的小黃瓜。
臉餓綠了唄。
董青心疼的嘴唇在微微抖著,“是不是馬丟啦?這不是在這嗎?那就是你那把大刀丟啦?”
真是個粗獷的爺們,除了兵器就知道馬。
六兒今天沒把刀背出來,她覺得現在自己十分虛弱,沒準背個烙餅都能把自己給壓死,“沒有,我刀沒丟。”她委屈的望著董青。
六兒純真的眼眸中升騰起了一團霧氣,迷茫又懊悔,像是一隻受了委屈的小刺蝟,渾身鋒利的刺都收了起來。
董青喜歡六兒。
他自己知道。
但是他以為他只是喜歡她的驚人美貌和活潑的個性。
可就在這個清晨,望著這個裹著件破棉襖,哭的淅瀝嘩啦,鼻涕還在嘴上流淌,小孩子一般的六兒。
他的冷靜而理智的心,竟又生出了幾分憐愛,像是兄長對妹妹,像是父親對女兒,但他寧願是丈夫對待自己嬌美的妻子。
董青第一次放低了聲音,鼓起勇氣,積攢了一種叫做溫柔的力量,“到底是什麼呀?告訴我吧。”他想伸手給六兒擦擦眼淚,又收了回來。
正人君子一個,豈能趁人之危。
六兒停住了哭聲,不撅嘴了,改成皺眉了,眼中滿是怒火,就是不回答董青的問話。
董青實在不是一個溫柔的愛人,他真是心急火燎,最後居然殘暴的嚷了句,“你到底說不說?”
說完,他自己也後悔了。
哪有這麼關心別人的。
還是一個十五歲的小姑娘。
六兒被嚇了一跳,她才不管什麼將軍還是皇帝老子,她一努小鼻子,跟個鬥牛似的,鼻孔呼呼冒著熱氣,“你幹嘛那麼兇。我的烤羊腿丟了!”
董青呆了下,立馬又笑了起來,“烤羊腿?你從哪弄來的?”
六兒擦了擦臉上的鼻涕眼淚,在他耳邊低語,“千萬別告訴別人,是我偷的。”
董青撓了撓頭,方圓幾十裡哪還有肉?還烤羊腿?
自己都沒那個口福,最近大將軍於達都沒怎麼有肉吃了,老頭最近都啃肉乾,吃臘肉。
董青被六兒少女的氣息搞得分外激動,但是仍然搖了搖頭,兩道劍眉一挑,“我不信,你從哪偷的?”
六兒揚起小手,輕輕一拍董青的肩膀,“你個笨蛋,我去金營那偷的。”
“什麼?”董青瞪圓了雙眼。
笨蛋這詞還沒有人對自己用過。
去金營偷羊腿更是聞所未聞。
六兒歪著頭,眨巴著霧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