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將留下排骨的湯，往她的方向一推，像是推過賭馬時的籌碼。

然後他不需要任何證人和保鏢，笑了笑，表情寫滿了&ldo;即使你是超級大魔王，我也願意信任你，和你做生意&rdo;。

他說。

&ldo;我想要你揹包上那塊黑色的雨花石。&rdo;

沈梨噎了一下，低頭用勺子舀起一口湯。

她揹包上只有一塊雨花石吊墜。

如果僅僅只是一塊普通的吊墜，沈梨覺得給他就給他，沒什麼大不了。

‐‐可那塊吊墜一點都不普通。

那上面被她閒得沒事刻了個圖案。

一個不算好看，或者說，特別醜的梨子圖案。

沈梨嘴角動了動。

在她作出表示之前，辛辰又歪了歪腦袋，著重強調。

&ldo;小甜梨，我只想要那塊吊墜。&rdo;

除此之外，他不再接受任何談判的籌碼。

沈梨看他一眼。

他果然是適合在談判桌上生存的狡猾的海盜。

她在肚子裡把狡猾、陰險、壞蛋一類的詞在辛辰身上套用一遍，才心不甘情不願地點點頭。

&ldo;知道了。&rdo;

辛辰頓時愉快地笑起來。

&ldo;不過，過段時間再給你。&rdo;

沈梨又說。

辛辰的笑這就停下。

他眼睛睜大了點，認真地和她確認。

&ldo;過段時間是什麼時候？&rdo;

‐‐是她找到一塊新的雨花石做替代的時候。

沈梨當然不會告訴他她的想法。她只是若無其事。

&ldo;過……過幾個月。我特別喜歡那塊吊墜，我想再掛幾個月。反正最後都會給你，急什麼？&rdo;

辛辰就著自己疑惑的姿勢，垂下睫毛，想了好半天，笑了。

好看得過分的眼睛眨了眨，透露出&ldo;小姑娘你不誠實&rdo;的資訊。

他好整以暇地說明合作條款。

&ldo;小甜梨，我要的是那塊黑色，帶著點棕的雨花石。&rdo;

&ldo;我知道。&rdo;

&ldo;輪廓上是不規則的四邊形，有一個角缺了一小塊。&rdo;

&ldo;我知道。&rdo;沈梨抿抿嘴角。

辛辰壓低聲音。

&ldo;上面還刻著一個梨子圖形的。&rdo;

沈梨不知道辛辰怎麼會把她揹包上的吊墜摸得這麼透徹，但她現在來不及追究這個，她只是抬眼和他對視了很久很久。

然後，像被戳穿的氣球一樣，懨懨而又驕傲地偏過臉。

&ldo;我知道。&rdo;

什麼都知道的沈梨，有一件事不太知道。

從開學到現在，每天下午溫萌坐上公交後，她都能在公交站臺遇見辛辰。

沈梨揹包上，平均每個拉鏈扣掛三根小吊墜。

辛辰揹包上不比她少。

沈梨記得小學的時候，辛辰從她那裡交易了幾個吊墜。

那只是一個開始。

後來漸漸的，一些小嘍囉發現了他們精神領袖的新愛好，便開始獻寶似的送給辛辰新的吊墜。

有些是買的，有些是他們自己做的‐‐可小學生們又沒錢又沒手藝，他們獻給辛辰的十有八九都是些讓人嫌棄的、毫無價值和美感可言的廢品。

對沈梨來說算得上廢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