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豐立即大笑起來,極力掩飾臉上的尷尬和不快,他一邊還禮一邊大聲說道:“下官沒有想到李中郎這麼年輕有為,失禮了。”
李弘也笑道:“衣著簡樸,讓大人笑話了。”
左豐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朗聲說道:“大人這身衣物舊是舊了點,但更顯大人的英武,好得很。剛才下官只是沒有想到大人這般年輕,所以失禮了,並沒有其他的什麼意思。”
李弘笑道:“原來如此,我還以為大人一貫都是從衣著外表來判斷一個人的官大官小呢?”
鮮于輔擔心地看了一眼李弘,覺得他講話的口氣有點不對,好象有意挑釁似的,每一句話帶著刺。
果然,左豐的笑容慢慢僵硬了。
“李中郎笑話了。不過,堂堂的大漢中郎將,象李中郎這樣著裝的,下官還是頭一次見到。李中郎打了許多勝仗,戰利品一定非常多,加起來恐怕也相當富有了。大人現在還穿這樣的衣服,哈哈……大概是怕露財吧?”
李弘剛要反駁,鮮于輔立即插話道:“大人,天氣寒冷,還是請左大人趕快到府衙歇息為好。”
李弘笑著,伸手相請,笑容裡帶著一絲嘲諷。左豐仔細端詳一下李弘,嘴角顯出一絲陰笑。鮮于輔看在眼裡,心裡驀然不安起來。
一行人很快走進趙國府衙。
“大人,尚書令劉大人和議郎傅大人昨天剛剛到達邯鄲宣旨,今天左大人又來宣旨,朝廷是不是有什麼急事?”鮮于輔跟在左豐後面,陪著笑臉,討好地問道。
左豐瞥了鮮于輔一眼,覺得他看上去比李弘順眼多了,於是一邊隨著眾人往大堂走去,一邊漫不經心地說道:“我路上和兩位大人見過面了。西涼戰局越來越惡劣,這道聖旨是徵調你們上涼州戰場的。”
走在左豐旁邊的李弘吃了一驚,神色立刻緊張起來。
鮮于輔也吃了一驚,大聲問道:“什麼時候?”
左豐微微笑道:“急什麼,本官立即宣旨,你們馬上就知道了。”
鮮于輔沒有繼續追問,笑著說道:“大人路途幸苦,今夜……”
“我宣完旨,立即就走。”左豐揮手打斷他的話,說道,“這趟差本來沒人願意來,是陛下親自指派的,我沒有辦法,只好硬著頭皮來了。”
鮮于輔知道他說話的意思。現在趙國黃巾軍剛剛平定,局勢不穩,隨處都充滿危險,所以京中沒人願意跑到趙國來送聖旨。左豐這麼說,言下之意很明白:我冒著生命危險趕到這裡來給你聖旨,辛苦費可不能少了。
“左大人真是辛苦了,我們不會讓大人白跑一趟的。這麼冷的天,大人還是在這裡歇一夜吧。”李弘也附和道。
左豐搖搖頭,很矜持地說道“我大漢的祖宗園陵都在長安,但如今西涼叛匪已經逼近,所以陛下為此心急如焚,夜不能寐。我要立即回去隨侍左右,沒有時間在這裡耽擱。”
鮮于輔聽到左豐堅持要在今天離開邯鄲,隨即慢下腳步,招手喊來趙雲,附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趙雲連連點頭,飛一般離開。左豐看在眼裡,心裡很得意。他轉臉看看李弘。李弘正在擔心聖旨的事,面顯憂色,心事重重的,衝著他勉強笑笑,已經沒有心情調侃他了。
聖旨說得非常簡單,要求李弘在四月之前完成清剿黃巾軍張燕部的任務,同時還要在幽州,冀州兩地徵調五萬軍隊,在四月之前開赴西涼戰場。
李弘跪在地上半天沒有起來。他想象不出來,這道聖旨到底是天子親自擬定的還是這些宦官私下設計陷害他。這個任務根本沒有完成的可能。鮮于輔和玉石跪在他左右兩邊,面如土色,一時間心如死灰,不知道事情怎麼會突然變成這樣。昨天大家還在高高興興地慶祝天子開恩賞賜了全體將士,今天就接到了一個夷非所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