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流浪狗很年輕,毛色黑黑毫兄很有精神,深邃的眼睛通人性似地,常常掛著憂鬱,它的憂鬱大概和那條被捕獸器夾斷的左前腿有關。
這天,她和往常一樣,帶著中午的便當定到公園裡,才蹲下,小黑狗就偎到她身邊。
“妹妹,為什麼不把狗帶回家養?”公園椅子上的老爺爺開口。
站在樹後的力夫看見殷艾了,莞爾,就他所知,她會假裝聽不見,繼續撫摸黑狗頸項,而且散發出“生人勿近”的危險訊號。
教人意外地,殷艾開口了:“我住的地方太小,而且房東不準養狗。”
厲害!她非但說話,還解釋得頗為詳盡。
“它跟你的感情特別好,前天你沒來公園,它在這裡繞來繞去,別人餵它東西都不肯吃。”老爺爺說。
是這樣?狗比人可愛,不過多疼了它一點點,它便誠懇忠心。
忠心二字浮上,殷艾想起力夫。
他對誰都不忠心,不管是即將邁入禮堂的娉艾,或之前的無數寶貝;他只忠實自己的快樂,在乎自己的感受,不介意別人傷情。
倘若他有一點在意,就不會拋棄女人像拋棄寶特瓶,假使他懂得忠心定義,就不會對舊情人說“放開你,因為捨不得你傷心”。認真評估,他是個糟透、差勁極了的自私男人,怎偏偏女人趨之若騖,前仆後繼。
不過是“忠心”,怎又聯想起他?
笨!她已決定將他打包、丟進太平洋,怎能讓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字眼,擾亂心緒?
搖頭,她寧願看大黑狗憂鬱眼神,也不讓他帶笑的眸子擾心,她寧願回想自己餵過大黑狗哪家便當,也不要想起生日夜,他端來的龍蝦、醉雞。
“妹妹,你叫狗狗什麼名字?”
“小黑。”
甫回答,殷艾感覺老爺爺的聲音變得不一樣,抬頭,她撞進一雙桃花眼。
發呆,她的傻維持三十秒。
他怎出現這裡?
她早下定決心不見他、不想他,他怎能由虛像化為實體,瞬間佔領她全部心靈?
“停格了?”喬力夫莞爾。
皺眉,她以為再見不到他,以為兩人失去交集。
痞痞笑開,力夫說:“惕華拉尼星告急,發公文要求散居各地的惕華拉尼星人協助。”
“惕華拉尼星為什麼告急?”她沒好氣問。
“大王子和二王子搞政爭,老百姓認為大王子英俊帥氣、具有領導能力,最適合成為惕華拉尼星的領導人。”彎腰蹲下,他的臉對上她的視線。
“就讓大王子領導惕華拉尼星啊!”這麼簡單的問題,何必告急?殷艾撫摸小黑髮亮的背毛。
“二王子覺得自己的存在對惕華拉尼星沒幫助,離家出走,於是皇室上上下下亂成一團。”
他在影射她?誇張了,家裡有沒有她不重要。
靜默,她才不順著他的劇情往下說。
“國王成天發脾氣,指責大王子在二王子發無線電回家時,沒極力勸他回惕華拉尼星,低氣壓持續籠罩整個惕華拉尼星。另外,大王子很擔心二王子會不會被地球怪物欺負,會不會使用地球貨幣作交易,更擔心野狗是不是覺得至於肉很可口,還有,地球人會不會用惕華拉尼星話和二王子作溝通。”
故事說完,她該瞭解惕華拉尼星情況有多告急吧!
殷艾聽懂了,也許,她該報平安的物件是父親。
“你會告訴娉艾,你找到我了嗎?”殷艾轉頭正視他。
“你希望她知道你在哪裡?”他不回答,反問。
“不希望。”
“所以,我不該告訴娉艾?”
“嘴巴長在你臉上,我沒權利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