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能說什麼?難道說張準逾制嗎?別開玩笑了。哪個被任命為都督的將軍,修建自己的都督府的時候,不是大興土木,極盡奢華的?就是四川總兵秦良玉,自己的都督府也是華麗非常的。張準的這個大都督府,要說華麗奢侈,和別的都督府相差得太遠了。他根本沒有任何的理由提出質疑。
對於張準,史可法的心情是非常複雜的。毫無疑問,張準絕對是一個有能力的人。他領導的虎賁軍,絕對是明軍序列中,最能打的軍隊。黃縣大捷的輝煌,是任何其他明軍將領都做不到的。但是,偏偏張準是一個反賊。張準從來都沒有真正接受過朝廷的安撫。他和朝廷的關係,都是互相利用的,誰也不會相信對方的承諾。
“史可法見過大都督。”史可法規規矩矩的行禮。
“免禮。”張準不動聲色的說道。
互相見禮過後,史可法並沒有坐下,而是板起臉來,嚴肅的說道:“張準,我是代當今天子問你,為什麼要擅自派兵到安東衛?你是沒有將詔書放在眼裡麼?”
張準肅然說道:“請轉告當今天子,我張準完全是一片好心,才會派兵駐守安東衛,絕不是有心無視詔書。”
史可法眉頭大皺,冷冷的說道:“不知道是什麼好心?”
張準肅然說道:“我有證據,魯王府想要密謀造反。”
“荒謬”
史可法怒不可遏,忍不住直接打斷張準的話。
張準神色不動,只是眉毛霍然向上一跳,隨後又慢慢的恢復原狀。
史可法臉色鐵青,一字一頓的說道:“你這是汙衊魯王”
張準微微笑了笑,隨口說道:“來人”
陸伊典從外面進來:“大人,有什麼吩咐?”
張準隨口說道:“你去葉龍欣那裡,將五蓮山毛賊筆錄的口供拿來。”
陸伊典答應著去了。很快,他就捧來了一沓的資料,放在張準面前的桌面上,然後悄悄的退出去。
張准將所有的資料,都推到史可法的面前,輕描淡寫的笑著說道:“史郎中,這些都是被我軍抓到的五蓮山盜賊,主動供述出來的。根據他們供述,魯王府的管家,和他們的關係,非常的親密。五連的毛賊,一直都聽命於魯王府的這個管家。”
史可法臉色鐵青的拿起一份口供,粗略的瀏覽了一番,臉上的神色,就更加的僵硬了。其實,所有的口供,都沒有指出魯王有謀反的行為。但是,魯王府的管家,居然和五蓮山的馬賊,有密切來往,這本身就有很大的問題。藩王勾結外官,就已經是死罪,更不要說勾結盜賊了。盜賊的說法可能只是掩飾,他們的真正身份,極有可能是魯王府的私兵。
魯王府蓄有私兵這個訊息要是爆出去,絕對會轟動整個朝廷然而,史可法哪裡會相信這些口供?他覺得,這些全部不過是張準的託詞罷了。魯王府的地位已經非常高,根本沒有造反的必要。再說,除了張準拿到的口供之外,東廠和錦衣衛也沒有相關的報告。為了派兵進駐安東衛,張準居然毫不掩飾的汙衊一個藩王要造反,簡直是太無法無天了。
“汙衊”
“這是赤luo裸的汙衊”
“魯王根本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史可法性子上來以後,根本不怕張準的yin威,對著硬邦邦的說道。
他在戶部的時候,就因為這種倔驢的脾氣,捱了不少的整。因此,儘管他知道張準也是一張狗臉,說翻臉就翻臉,他還是勇敢的說出來了。史可法非常清楚,在朝廷的文武百官當中,除了自己,根本沒有其他人敢當面呵斥張準這樣的地頭蛇。
張準一點都沒有生氣的意思,將史可法的呵斥完全是當做了空氣。他好整以暇的說道:“是不是汙衊,我也不清楚。反正,盜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