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晟世子必定籌謀已久,望仙亭那裡,就安排了一場好戲。
只是,當日靜晟世子明明認的是雅兒,我這幾個月又從未出曹府,宮女怎會又將字條交給我?
也不怪俞筱晚疑惑,靜晟世子既然是要為妹妹小小的報仇雪恨,最終的目的就必然是毀了她的名聲,讓她的閨譽如同靜雯郡主的那般搖搖欲墜。以此為前提的話,他就決不可能隨意找個歷王府的宮女,花幾兩銀子買通了來送字條,因為有這一條線索,就足以將他本人拖下水。
雖然男人不象女子有諸多苛刻的禮法限制,不會因幽會這樣小事帶累名聲,但是她也不是靜晟世子可以隨意踩踏之人,總能找到人為自己辯駁幾句,事情總能露出些許端倪。若是她的辯駁被人採信,她固然是名聲不保,但靜雯郡主的事也會被挑出來,靜晟世子身為朝廷重臣,卻跟個深閨女子過不去,氣量和心胸就實在是太過狹隘,在朝堂上只會淪為他人笑柄,弄不好還會被御史彈劾,官職不保。因而靜晟世子絕不會這般冒險,他派來傳遞字條的宮女,必定是他早就安插了進來的人手。
方才接待她們的管事嬤嬤,只聽說她們是曹府的內眷,就將她們帶入了這間小花廳,估計連誰是誰都沒弄清楚,以靜晟世子的謹慎,肯定要事先將人指認清楚,才會讓那名宮女傳遞字條,而且為了保護妹妹,或者說給妹妹一個驚喜,決不會事先與靜雯郡主通氣,那名宮女就應該同靜晟世子一樣,認為曹中雅才是她俞筱晚才對。
俞筱晚仔細回憶那名宮女之前的神情,似乎是在她們幾人的身上臉上都仔細看了看,然後才認出她的樣子。毫無疑問,有人在這名宮女來尋她之前,刻意傳播了一些訊息,能這樣做的,就只有張君瑤了,用什麼方法她不知道,但她一身素色,只簪銀簪,還是很好認的。
是了,要認出我來,只要從衣裳頭飾上描述一番就成了,至於長相,很難描述得形象。臨時發現人不對版,那名宮女又不能去前院,只能託人帶口信給靜晟世子,必定也是描述的衣裳首飾吧?俞筱晚思慮了一番,揚眉看向與眾千金打得火熱的曹中雅,淡淡勾起了一絲笑。
這幾年曹中雅已慢慢長開,雖比不上俞筱晚和吳麗絹的絕世之貌,但也生得十分美麗動人,眉目精緻婉約,比之一般的大家閨秀,強出了許多,因而在與人交談之時,光潔的小下巴總是抬得高高的,帶著一股難以掩飾的高傲。
說話間門外又是一串輕盈的腳步聲,歷王府的管事媽媽引著一名十三四歲的大家閨秀走了進來。少女一身精緻的百蝶穿花粉紫襦裙,反綰著墮馬髻,髻邊插著純銀鑲金剛鑽八仙過海人物花簪,頭上再無別的飾品。但烏髮銀飾,黑白對比之下,卻顯得她麗色無雙,容光懾人。
她的身後,規規矩矩地跟著一名豆蔻年華的俏麗小丫頭。管事媽媽請小姐坐下之時,小丫頭搶上前一步,竟是不用歷王府的軟墊,而是用自己懷中抱著的一方銀紅色繡魚戲蓮花紋的錦墊,替換下來,才扶著少女在圓凳上坐下,又朝歷王府的管事媽媽福了福,歉意地道:“我家小姐近日身子不爽利,怕過了病氣,才特意自帶了錦墊,還望嬤嬤見諒。”
竟是少女自帶的丫頭,而且口齒伶俐,儀態大方,比之一般的官家千金都不遑多讓。
眾人皆是一愣。
歷王府的內院,也是因為今日客人太多,才允了各府當家主母帶一名貼身丫頭進來,這名少女能帶個丫頭進來,身份必定高貴,可又為何到小花廳來,為何不坐在郡主縣主鄉主雲集的大花廳裡?
有那頭腦轉得快的千金,立即上前福了福,招呼道:“可是丞相府的韓小姐?”
少女忙扶著丫頭的手起身,回了半禮,“小妹正是,不知姐姐是?”
俞筱晚恍然,原來是韓甜雅,韓世昭的親妹妹,當年的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