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面有菜色,呆呆的點著頭:“大夫說他沒有傷到要害之處,修養月餘,應該無大礙。”
“難道你以為我真的要殺他洩憤?洩憤的物件不少,你的心頭好卻只那麼一個,我又捨得害大哥。”
他感動難抑,轉而仰頭長嘆,聲音哽咽:“可惜天家裡頭,容不得真心相待。我遇上了他,是我的福分,卻是他的劫難。從此以後,大哥再不會執迷不悟了。”
“執迷不悟啊!”我悽然一笑,將帕子交到他手上:“至少你還是找了愛你的人。”
大哥見我動容,輕輕拍我的肩膀:“歲千紅的事我也有所耳聞,不過我看他並不如外間傳言的,你知道的,笙兒從小被寵壞了,她給他官職,或許只是想氣你。”
“是否如此,我自有眼看。”
他幽幽一嘆:“看來秦家盡出痴情種子。”他讓侍從拿來大壇的白酒,不用杯碗,直接就往嘴裡倒,幾口下去,突然吟頌起風月來:“尊前擬把歸期說,欲語春容先慘咽。 人間自是有情痴,此恨不關風與月。 ”
我帶著幾分酒意,聽著聽著,突然熱淚盈眶。往日總覺得這首詞兒女情長,庸俗不堪。卻原來今天才聽懂了真意,人間自是有情痴,說的不就是自己嗎?
二人喝至夜半,大哥醉死在庭院之中,嘴裡還依稀叫著陳尚的名字。我也暈得扶不動他,將他往樹陰下一丟,就深一腳淺一腳地回自己的院落。
夜深人靜,月色暗淡,朦朧中見一人在門前逡巡。那人見我,馬上過來將我扶住。我歪頭打量他:“怎麼你還有事?”
司徒信面無怠色:“咱們早上話猶未盡,信特意再此等候公主。”
“哦?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他的頭悄悄靠了過來,語調低沉而輕浮,像一條鯰魚過手,又溼又滑:“我越想,越替公主感到惋惜。”
“既然歲千紅不懂珍惜你,那不如便宜了我吧?信絕不會像他那樣見異思遷。”我身體一僵,似乎感覺到他的手慢慢扶到了我的腰上。
眉頭一皺,我忍住汗毛倒豎的感覺:“司徒大人這麼看得起我?不想給廣順候當孫女婿了?”
他親熱地擺弄我頭上的金簪:“跟公主您好,我何嘗不是駙馬呢?”
我忍住作嘔的衝動,可人渾身無力,不敢立刻發作。連忙假笑幾聲:“是個有眼色的!咱們到我房裡再聊。”
快到房前,我反抓住他的手臂,靠到他耳邊,輕聲說:“你先在門外等我,數到一百才許進來,我得給你備個驚喜。”特意放慢腳步,臨到門前還回眸一笑,去對視他那色迷迷的眼。
一進門,我顧不得眩暈,立刻翻箱倒櫃,尋找傍身的利器。誰知找著找著,門外的數數聲,就突然變成了痛呼。拉開窗戶一看,竟見他被歲千紅打翻在地。
我那緊繃的弦,如突然被鬆開,一下子就跌坐在門檻上。我也不起來了,索性坐在地上,大笑著看司徒信像只狗一樣被趕出門去,心中痛快淋漓。
歲千紅把他收拾完,默默地走過來扶我,面上仍是寒色如霜。
我嬉鬧著挽住他的脖子:“校尉大人,可算捨得回來了。八妹的床不好睡?”
“我。。。。。。你果然是因為生我的氣才和那人廝混的!”他額角的青筋在狂跳不止。
“我何止生你氣?”我笑,突而兇狠地看著他,“我簡直是恨你!”說完一口咬就在了他的唇上。
他也不是善茬,發了狠地反咬過來,一陣甜腥中,我們濡沫交融,難分彼此。他抱起我,踢開了房門,將我扔在了被褥之上。“不管你信不信,我那日是為了你好,才替你跟她道歉,除此之外,我與八公主並無牽連!”
我猛扯住他的衣襟,他一個不穩,也跌倒在床,“還騙我!你若是不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