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將城內衣食無著的百姓送出來,我家大元帥感恩得很,專程派人將軍門家眷從山西接來,送進城裡,叫你們團聚,開城門放吊橋吧!”
金蟬子說罷,拍驢回營。
城上汪喬年等官員面面相覷,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
就連陳奇瑜,腦子都沒轉過來彎兒,本來還以為家眷族人都要死在城下了呢,突然一聽要放進城內,一時間大喜過望。
劉承宗的圍城,把城內官員武弁調教的很好。
這會兒都沒人懷疑他開城門的時候藉機攻城。
就連想都不會往那邊想。
隨後城上眾人便見,圍城營地那邊成群結隊的人,有老有少,被軍兵往城下驅趕而來。
到這會兒,汪喬年還納悶兒呢,陳軍門的家眷怎麼看著……都不高興啊,好像都不太樂意往這邊來,還有哭呢。
而陳奇瑜已經反應過來了,咬牙切齒,死死盯著城外的圍城營地,有心想罵出幾句,卻不能說。
憋得他快吐血了。
媽的,劉承宗好狠毒的心!
現在西安府城是個啥情況啊,這把家眷放進城裡,這不就是讓我全家都葬在這兒嗎?
事實上,他想錯了。
因為很快,金蟬子又騎著驢回來了,對城上喊道:“請轉告陳軍門,這是他家近親六十四口,先送進城。”
“還有沒出五服的族人四百有七,正在過來的路上,請軍門放心,大帥說了,那腿腳不靈便的老人家,咱給他抬轎子抬過來,保證一個不落,都給送進城!”
“大元帥還說了,我大明以孝治天下,城上諸公思念親族有這需要,儘管傳句話來,大帥都給你們辦了!”
陳奇瑜感覺一陣眩暈,險些站不穩摔倒——媽的,不是全家,是全族。
而在城外。
看著金蟬子背影的劉承宗放下望遠鏡,滿意地拍拍手,對張獻忠等人道:“好啦,老陳全家團聚,算我大元帥府日行一善。”
說罷他一揮手:“走,瞧瞧饑民安置去。”
張獻忠亦步亦趨,跟著活閻王,每天都能學習新知識。
八大王現在心裡頭對劉承宗是既服得五體投地,也怵得心驚膽寒。
自從發現劉承宗決定把陳奇瑜家眷送進城裡,他就不太敢看劉承宗。
真的,別說說對張獻忠這種刀尖上滾出來的頭目,就陝西如今的環境,隨便拉出來十個人,不說殺人如麻,也至少對生死之事,視若無睹。
很常見。
但這種……張獻忠都不敢想,若他跟陳奇瑜易地而處,此時自己心裡會想什麼,又會說什麼。
張獻忠覺得,心裡想的東西可多了,但什麼都說不出來,就只能一口氣卡在喉嚨下面,沒法吐出來。
怎麼說?
說劉承宗好狠毒的心思?
不能說的。
身後那麼多雙眼睛盯著,哦,人家把你家人送進城裡,就是好狠毒的心思。
我們聽從你的命令,一直都在城裡,又算什麼?
,!
張獻忠心想,若是他在城裡,此時就算把牙咬碎了吞進肚子裡,還得在城上裝沒事人一樣,給外面寫封信。
感謝劉大帥照顧咱的家眷。
別的話什麼屁都放不出來。
憋死了!
他們走出好遠,張獻忠才吐出口氣道:“大帥智謀超人,此事若是咱老張來辦,恐怕就算將他全家在城下剁了,也不如這送進城裡的大手筆。”
“呵,秉忠兄嚴重了,哪有什麼智謀,不過大愚若智叫你誤會。”
劉獅子嘆了口氣,緩緩搖頭。
其實他沒啥狠毒心思,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