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到南洋走此一趟方發覺以前錯得厲害。”
“真人此話何解?”
“你知道唐山城有多少中原人氏嗎?加上週圍的農村總計不下十一萬眾。你知道這個海外小國的人口有多少嗎?總共不到五十萬。住在這個海港城市的番國土著只有區區十萬。”
“是啊,這便如何?”
“可是現今這座海港城市做主的卻是誰?”
“你指的西洋的番鬼?”
“正是,他們才區區千餘人哪,區區千人就統治了十萬土著和十一萬天朝上國的百姓。這就是我天朝的百姓,他們有讓人吃驚的吃苦耐勞精神,但卻只有極度可憐的進取之心,以眾對寡、以天朝之子民身份竟然肯屈身聽任西洋番人的統治,任其欺壓凌迫,與中原百姓甘受官府魚肉如出一轍。”
“畢竟這裡是化外蠻邦,真人何必喟嘆之。”
“朝廷廟堂之上也是你這種聲音啊,謂我天朝百姓不自重,違命下海,自見逐於南洋,棄祖宗之國,是以天朝亦棄之,其生死自任所在藩國處置。”陶勳有些憤慨,更有深深憂慮:“一個堂堂天朝之國如此短視,如此固步自封,反觀這些西番不遠萬里敢以千人之眾統御百萬之國,如此膽識、氣量和野心,吾恐不出五百年天下盡歸此輩所有,我天朝上國亦概莫能外。”
悟塵子聞陶勳此語沉思半天,嘆道:“真人想得透徹、看得長遠,奈何我天朝自古就是這種風氣,當政之輩都是酸儒士,思想上因循守舊、自高自大、頑固不化,反不如西番開化,若想扭轉此勢恐勢比登天。”
陶勳搖著頭:“的確不易,的確不易,吾亦不知該如何是好。”
悟塵子道:“若真人擔憂西番將來造禍中原,不如我們乘他們羸弱時先下手為強,待我施術斬盡本地西番,更殺到西番人的老巢,殺他個片甲不留,永絕後患豈不快哉!”
“唔,這倒是一法,只是大開殺戒大傷天和,何況殺盡這撥西番,未必不再另一撥番人興起,關鍵在我天朝自身。”陶勳琢磨著悟塵子的主意,忽然意識到此話可能是一時戲言,不覺莞爾:“悟塵子道友提醒得對,天道迴圈自有道理,弱肉強食本是人間常態,倘若我們自身之力不足以糾正自身的錯誤,那麼外來一場大劫災來改變我們的命運必不可免,只苦了我輩後人多災多難。”
悟塵子撫須笑而不語。
陶勳自嘲地笑道:“呵呵,我這卻是操的什麼心,本是到海外來躲浩劫的,卻仍在想著造劫之事,真真可笑也哉。”
“呵呵,真人是心繫天下,才會有如此的顧慮。”悟塵子笑著道:“三個月前真人得到海外圖冊,帶著我們買船下南洋,虧得你堅持販上一船瓷器、茶葉、絲綢,一路過來獲利豐厚,我們倒在此地買下一座小莊園棲身,沾染上一身的世俗氣味。若依我的意見,何必如此自虐,這裡海外的天地元氣其實比中原更濃郁,野外到處是可供潛修大道的靈脈,不如隨便尋條上好靈脈開闢一座洞府,潛心修煉上三、四個月,靜待厭火島出現在這個方位的日子,豈不更好。”
“我是為大家好,中原修仙界這場大浩劫光憑三十六計之上策對付是不行的,殊不知你躲到海外潛修得越勤快、進益得越快,將來浩劫之後又有補劫,這個補劫想要捱過就千難萬難,若是你直接修煉到飛昇天劫,當年浩劫之時你沒有經受的劫罰之力便要一時給你補齊,終會落個魂飛魄散的下場。”
“所以真人非但不讓我們到山中尋地潛修,就連自己的徒弟也不許打坐行功,還讓她代替你打理世俗間的生意。”
“正是。”陶勳啜口茶水,笑道:“可惜闞兄、墨兄都是閒不住的人,看到南洋島上可供煉丹煉器的的藥草、礦石還有珍禽異獸遍地,便三不五時地外出打獵一番,其實弄來那麼多材料作甚,煉丹煉器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