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天的是紅綾!”
我仍然寒著臉,鐵天音叫了起來:“怎麼啦?人不能做一次錯事,我撕去了一些記錄,就像是一直在犯十惡不赦的大罪了!”
聽得他這樣說,我怒極反笑,側身讓了一讓:“你自己進去看。”
鐵天音在這時,也很有點負氣,一副“進去就進去”的神情,仍然把步鎗放在肩上,略聳了聳揹包,在那時候,我發覺揹包的一邊,和他背部的衣服上,都染有不少血跡。他一在我身邊經過,我立時轉身,跟在他的後面。
這是一個很有利的位置 如果他在突然之間,想使用武器的話,我就可以先下手為強。我發現何先達立即和我採取了同樣的行動,所以鐵天音在無形之中,是被我和何光達“押解”進去的。
何先達曾經聽我和白素說起過鐵天音的行為,他帶鐵天音來藍家峒,自然也有把他帶來聽我處置之意在內。
白素緊跟在我們身後,她在入去之前,又曾安慰了十二天官幾句,所以十二天官沒有跟進來。
一行人,當然是鐵天音最先進屋,任何人一進了屋子,就可以看到放在竹架上的兩頭銀猿,鐵天音也不例外,他發出了“啊”地一聲,一下子就來到了那頭蓋骨被揭開了的那頭銀猿之前,目光盯在那個金屬網口,伸手輕輕掀了一下,現出了欣賞之極的神情,連連讚歎。
我想向他厲聲責問,但是好幾次,都是一提氣,還沒有出聲,就被白素用力拉了我一下手阻止。
至少有兩分鐘之久,沒有人出聲。還是鐵天音率先開口,他抬頭向我望來,像是忘記了我和他之間有齟齬存在,他神情興奮,連聲音也有點變了樣:“看到沒有?太奇妙了!一點也不錯,外星人曾在銀猿的腦部,動過手術!”
白素居然和他討論起來:“依你看來,這手術的作用是甚麼?”
鐵天音道:“人類醫學上從來也沒有過這樣的手術,所以我也只能靠想像,看,有許多細絲,深入腦部,照我的想像,那是一種程式,一種植入腦部的程式。”
白素聽得很用心,而且連連打手勢,不讓我插言,她追問:“程式,是甚麼意思?”
鐵天音嘆了一聲:“正如衛叔常說的那樣:人類行為中從未出現過的事,就很難用人類的語言來表達,只好打譬喻。這種手術,在猿腦中植入了活動的程式。就像是電腦輸入了軟體,或者是機械人輸入了活動程式一樣,使猿腦接受訊號,按照程式的指令去做事 那些事,猿猴本來是不會做的。”
白素道:“例如,要他們照顧一個嬰兒?”
我焦躁起來,冷冷地道:“很好的設想,但顯然不是很成功,受照顧的嬰兒變成了一個野人!”
鐵天音竟然很認真地和我討論:“那已是最好的情形了,衛叔,你不能期望猿猴培養出哲學博士來的!”
我冷笑:“一點也不幽默 為甚麼沒有人討論一下這兩頭銀猿,是怎麼死的?”
那兩頭銀猿,是鐵天音射殺的,那已是毫無疑問的事,因為苗疆之中,不會再有人持有半自動步鎗。
鐵天音一聽我提出了這一點來,神情黯然,嘆了一聲,指了指一頭銀猿:“這一頭,被那一頭射死,那一頭見闖了禍,自己又射自己,我在一旁,自顧不暇,所以沒有能力制止這場悲劇,怪的是,他們中鎗之後,還發出可怕的叫聲,竄了開去,我想去找他們,已沒有蹤跡可尋了!”
他這番話相當長,我好幾次要打斷他的話,都被白素阻止,到後來,白素甚至在我的身後抱住了我,非但不讓我說話,而且不讓我有行動!
好不容易等他講究,我才暴喝一聲:“你在說放甚麼屁!你 ”
鐵天音那神情又驚又怒:“你不相信我的話,我為甚麼要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