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出諸多“業績”,汙了天主會的名聲,不僅上司諸葛際盛會更青睞於他,說不定還能入總督大人的眼耳。
徐茂林開口了,還帶著一絲怒氣:“天下就是被你們這種讀書人害的!道理進了你們嘴裡,就全變了模樣!在這江南,到底是誰在害我們民人?是誰在收那麼高的錢糧,是誰在一路關卡在收商稅厘金!?我們老百姓掙十文錢,八文錢都被官府剝去了,江南的官府,是南蠻的官府?”
“聽你那話,好像南面的人沒來之前,咱們江南老百姓過的是神仙般的日子似的。我徐茂林靠著一門手藝過日子,還算是好的,那些鄉間民人,交了錢糧稅賦,不也就是剛夠吃穿?遇著年景不好,還不得賣兒賣女?如今南面的人把米價降下來了,鹽價降下來了,甚至絲綢棉布什麼的價錢都降下來了,我們江南人的日子難道不會更好過一些?”
“南面的商貨確實礙了我們的生意,可只要下力,只要有心,南面也給了更多的機會。如果朝廷和官府不再攔著,讓南面的人能直接到松江府來設帽廠,我徐茂林怎麼也能當個作坊的班頭吧。”
徐茂林看向何鳳等服色光鮮的書生,眼中滿是鄙夷:“你剛才說的那些被南面害了的老百姓,怕都是何大老爺那種人物吧?往日他們定著行規,定著商貨價碼,吃得滿嘴流油,如今被南面的商貨和商代們擠垮了。他們跟早前被抄了家的鹽商一樣,倒真的跟南面有仇。”
何鳳頓時跳腳:“賤民!好膽!敢說我爹的壞話!”
徐茂林昂挺胸地道:“有仇報仇,這沒得說,可你們不自己去跟南面打殺,挑唆著咱們老百姓出頭,這算什麼好……”
蓬的一聲,一把椅子砸上了徐茂林的頭,正是那何鳳。將人撂倒在地還不罷休,掄著椅子繼續猛砸下去,嘴裡還罵著:“大字不識的賤人,你懂什麼道理!?爺爺說什麼,你就該聽著辦!跟爺爺犟嘴,還敢數落我爹!心都被豬狗吃了!”
“這不止是賤人,就是無可救藥的漢奸!”
“打死這漢奸!”
其他書生也衝了上來,板凳拳腳一起上,林遠傅原本還想說話,可回想剛才徐茂林那股跟自己正面對視的眼神,一股狂怒也在胸膛裡沖刷著,反手扯過旁邊的扁擔,重重地揮了下去。
“賊人!抓賊人啊!”
徐茂林的妻子一直在門角里縮著,緊張地看著丈夫跟對方理論,眼見這幫文縐縐的書生猛然變身暴徒,驚得高撥出聲。
再是嘭的一聲,林遠傅下意識地一扁擔過去,想要止住呼號,血花飛濺,這婦人一腦袋撞在牆上,血團從牆染到地面,像是沒了聲息。
殺人了……
看看地上的徐茂林,牆角的婦人,書生們猛然清醒。
“漢奸夫婦,就是姦夫淫婦,人人得而誅之!”
林遠傅目光爆亮,湧起強大信念,將心底那股恐慌壓住。
“官府在面上還是得向著南蠻的,要是這帽匠牽出南蠻什麼人,諸葛先生怕也護不住咱們……”
“終究是殺人了啊,還不知是多大的麻煩。”
接著眾人紛紛議論起來,背景都是富豪之家的書生們,還沒怎麼經歷這種陣仗,有些慌了手腳。
“你我都是大義社的人,為了大義,個人生死算得了什麼?只是這事不能牽扯出大義社,免得南蠻注意到諸葛先生,甚至李制臺,所以還是得收拾一下……”
林遠傅咬牙說著,將個人安危跟大義擰在了一起,終於讓眾人鎮定下來,眼中再度升起決然的暴戾。
“救……救命……”
婦人的低低呻吟又讓眾人一驚,見著她勉力朝屋後爬去,所有人都看向了林遠傅。
“舍小仁,衛大義,看你的了!”
林遠傅將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