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衝放下茶碗問道:“老兄你怎麼混成這個樣子?”
杜才看向馬衝一笑:“怎麼?我如今這樣子難道很落敗嗎?”
“嘿,想不到這孫新居然待得俺們宮門裡的人物如此的刻薄,我還道你在這登州,定然是萬分的享福呢。”
馬衝直接說起自己的擔憂:“官家叫我來看看這登州究竟是個什麼情況,老兄你且對我說知?”
“官家對於登州很不放心?”
馬衝沒有直接回答,不過從他的表情之中杜才已經看出了一二。
他心中一沉,虛與委蛇的笑道:“這登州並沒有那麼利害吧?”
“這孫新帶著人馬一下就把梁山打了下來,現在鄆州以東竟然都成了他孫新的天下了,原本朝廷要免去梁山這一心腹大患,可現在是孫新比著涼山還要厲害幾分。”
馬衝把手指向天上一指。
“官家如何不擔心?”
其實剛才杜才早就可以回來迎接馬衝了,可是在孫新接到了他的信之後還是專門把他叫去監理會走了一趟囑咐了他要怎麼和馬聰說話。
現在杜才已經和監理會關係太過於緊密,孫新這裡不造反還好,一旦造反他是完全沒有回頭路的,哪怕回到汴梁也會被趙佶猜疑。
杜才心中也看得清楚,知道自己只能繼續在監理會好好幹,他現在已經鐵心從賊,唯一的優勢就是自己和汴梁之間還有著私下的溝通關係,可以幫孫新傳遞一些訊息,萬一孫新造反他的價值可就大大降低了。
他知道必須要利用自己優勢還在的時候多做一點事情,好在孫新那裡留下足夠好的印象。
之前孫新叫他去囑咐,如果汴梁沒有產生懷疑的話就儘量敷衍,而如果產生懷疑,卻並不需要再跟對方彎彎繞。
聽著馬衝這話頭杜才心中一嘆,他知道這已經是沒有挽回餘地了,趙佶的懷疑一旦產生絕對不可能把監理會輕輕放過,跟孫新說的一樣,汴梁對監理會的處理也只是早晚的問題。
他一想,臉色漸漸就變的從容起來。
“這孫新莊主的監理會並不想造反,可是若是朝廷強硬不容他的話,只怕是孫新莊主真個動起氣來,也能頗造成一方的危害,這事情千萬得從長計議,這監理會可不能小覷啊。”
馬衝看著杜才又端起茶杯堂而皇之的說出這長賊人之志氣的話,聽話聽音,他如何還聽不出杜才語氣之中的古怪之處,心中卻是更加驚訝。
“你卻不想著為朝廷做些事情?”
杜才笑道:“官家叫我來這個監理會里頭看視著他的股份,俺盡心盡力的去做,如何不是為朝廷做事?”
“如今一我的態度也確實是想要提醒官家這監理會不容小覷,千萬不能輕啟兵戈。”
天淨黃昏,外頭來往的行人也少了許多,眾人回家吃飯,一時道路都安靜下來。
從院子那頭的小廚房傳來踏踏踏的剁肉的聲音,杜才領進屋的小孩默默回到房間點了一盞燈再不出多餘的聲音,似乎在完成功課。
一時間寂靜的房間之中,只有刀坐在砧板上的聲音不斷的響起,節奏又快又密,吵的人心中莫名緊張。
馬聰看著杜才,漸漸變了臉色。
“原來你已被那孫新收買了?”
杜才也笑著看向馬衝。
“總是盡人事,知天命而已。”
“說的好生油滑……”
馬衝心中驚訝,問道:“既然如此那孫新必定已經同你說了,他這個監理會會有什麼個態度?”
“孫新莊主的意思很明瞭,他不想同朝廷起爭執,若是朝廷准許的話,莊主願意拿錢買平安。”
馬衝愣了半天,他萬萬想不到孫新居然能給出這麼直白的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