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光世糾結的同時,遠在開德府,四月末的清晨,天氣終於不再寒冷,山道之上,一對騎馬的哨探正在緩緩前行。
騎兵後面跟著的是一個年過六旬的老者,他身上卻穿著一件薄薄的皮甲,雖然臉上露出疲憊之態,但是卻還強打著精神。
“咱們到開德府再休息。”
老者對身後眾人說道,身後的一眾年輕將領全都點頭。
幾匹馬剛剛從山道轉下來,就見面前出現了一個崗哨。
“是護產隊的崗哨。”
老者思索一會兒,“繞過去。”
眾人連忙調轉馬頭向旁邊的小路而行。
又前出了幾十步,山林之間突然就聽見一聲問話:“哪裡來的隊伍?”
“我們也是護產隊的。”
“開德府的?”
“沒錯沒錯。”
“口令。”
“抗金保國。”
山林之中沉默了一會兒,眾人正鬆了一口氣的時候,突然就見他們周圍站起了幾十個手持火槍的護產隊。
老者以及他身邊的一眾將領都被抓下馬來,當看到那領兵的人時,老者瞬間目瞪口呆。
“怎麼是你?”宗澤驚訝的問道。
原來那領兵之人正是當年他在登州府當通判時手下的吏員。
“大人,一道走吧,莊主就在不遠處等你。”
聽到這話宗澤一愣,而他身邊的那些將領眼中還帶著反抗的神情,宗澤思索良久,終於嘆一口氣點點頭說道:“我同你們去。”
他身邊的一眾青年將領終於放下了抵抗,任由護產隊壓著他們離開。
一炷香後宗澤被送進了開德府,一路上宗澤都忍不住撩開車簾,看著路兩邊的情景。
“開德府中已經恢復集市了?”
聞言那原本是登州吏員的監理會幹部笑道:“這是自然,我們監理會入城之後,就清剿了周圍的匪患,現在開的復鑿已恢復平靜。”
“原本接收這裡的宋軍呢?”
“有一千多人被打跑了,剩下的人都已經投降了,監理會現在剛剛被送回山東,正在分揀改造,不過現在俺們監理會缺人,估計過不了幾天也會被送到河北戰場上來了。”
“大宋官軍能夠打仗?”
宗澤也忍不住說出這話來,因為這大半年他已經見過太多宋軍的實戰戰力了,可以說這群人完全是腐化到了極點,他在磁州甚至願意使用義軍也不願意跟宋軍一起作戰。
聞言那幹部哈哈笑起來:“大宋官軍在別人的手裡當然是沒法打仗的,但加入監理會自然能打了,就算不能打,跟著監理會打了兩場勝仗之後也就知道了自己有什麼本事,也就知道自己手中的刀槍是可以殺人的,也知道了女真人無非是挨一刀也會死的活人罷了,那還有什麼可怕的。”
他對宗澤笑道:“這就是俺們宣傳材料上說的,打勝仗最能解決思想問題。”
宗澤聞言,默然不語。
他是今年年初被趙佶急急忙忙從江蘇找來的,宗澤原本早已經歸隱山林,但是當國家危亡時,他還是義不容辭的再次出山。
今年年初宗澤一出山就被趙佶給分派了一個磁州知府的官職,這時女真人已經開始打燕山,雲中一路也已經有多個州郡失守,出任兩河地區的官員往往藉故不到任。
但是宗澤在收到任書之後還是授命當日就獨自騎馬上路,陪同的只有十幾個連扛槍都有困難的老弱士卒,那些兵多半都是已經沒了家人牽掛的老軍戶。
宗澤來到磁州的時候那地方剛剛被女真人打過,女真人只留了兵力在行軍要道上,所以經過之後並沒有在當地留下重兵防守。
宗澤面對的情況是百姓逃亡、倉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