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衝小聲的道:“老兄如此說話,可是忌憚著周圍有監理會的人在聽?他們是否監視了你?這裡的人怕不許多都是監理會的耳目?”
杜才聞言一愣,接著不禁哈哈大笑道:“監理會的耳目?”
“此地的人別說是監理會的耳目了,若是他們真曉得我們在說什麼話,就是我家裡那做菜的婆子也會站的出來,為孫新說上兩句好話的。咱們這些話若被外人聽到,轉個頭便主動告知監理會里去了,沒有賞銀他們也樂得如此。”
馬衝萬分驚訝:“這孫新居然有如此蠱惑人心的本事。”
“不是蠱惑人心,而是真正的人心所向。”
見到馬衝一臉古怪不信的表情,杜才笑道:“你這些日子想必也打聽了頗多這監理會的形事風格,老弟是如何想的?是不是個太平世道的樣子?”
馬衝一臉不屑,搖搖頭:“我到是聽說過他這個監理會的形事,什麼幫助莊客,讓孩兒讀書之類,但是這種話如何能信?有的這錢財養活了許多莊客,圖的什麼?還不是要人家入會的花言,純靠欺詐騙人用命便是了。”
“圖的什麼,圖的不就是這民心所向嗎?”
馬衝一臉漠然。
杜才道:“說來你也不信吧,便是我自己若不到登州,哪裡知道這世上如今真有這樣的地方?”
見到杜才不願和他多理論,馬衝還要說話,這時屋內的那小孩探頭出來看了一眼。
見到孩子探頭,兩人知道他們間的討論不好對外人言說,也就都不說話。
那小孩沒察覺出什麼異樣,急急忙忙跑出來對杜才道:“爹爹,我今日功課已做完了。”
杜才揹著手一臉威嚴的道:“檢查過沒有?先生的書又溫過沒有?”
小孩子賴臉的笑道:“都溫過了,爹爹,我想出去玩一玩。”
杜才這才點頭:“出去玩吧,吃飯前回來。”
那小孩一臉興奮連忙跑出去。
馬衝原本還以為這小孩是杜才手下的童僕,這時才疑惑問道:“這是你收養的孩兒?”
杜才雖然剛才一臉威嚴,但是看著孩子出門事,眼睛還在他的背影上留連了好一會兒這才收回目光,對馬衝解釋道:
“這小娃兒也是姓杜的,和俺一樣同是河南來的人,還是同縣,也是難得。”
“他自幼沒了娘,就一個爹爹帶他來登州,他家爹爹原本也已經做到了,這個監理會護保軍的連長了,卻沒想在打梁山時戰死了,這孩子按這個監理會里頭的說法叫做烈士遺孤,是要找人照顧的。”
“俺見他乖巧伶俐,又與我投緣,便跟孫新莊主說了把他收到我家裡來當個養子,日後也好給我養老送終不是?”
馬聰點點頭,他們做太監的都必須有個退步的考慮,的確是都有收養子的習慣。
他想到剛才那小孩白白淨淨的身上衣服穿的也是齊整,顯然平日比生活過得不錯,隨口問道:“他這監理會里頭還有學可上?”
杜才點點頭:“一般的孩兒都要在監理會里頭上學,這是強制性的,上滿三年才可放出,若是不上滿三年的監理會里頭還要倒收教育稅呢。”
馬衝聽的嘖舌。
而杜才又繼續道:“像我家孩兒這般的烈士遺孤待遇又不相同,專門在孫家莊配有烈士小學給他們讀,教的東西更要堅深一些。”
馬衝驚訝於這監理會居然有如此完備的對待陣亡將士的撫卹,心中對於這監理會戰鬥力的敬畏更深一層,另一方面卻是有些不相信杜才說出這監理會里頭的小孩真的能夠免費去上學的話,甚至家長不送去,上學還要多交稅。
他原本也聽說了監理會的政策,卻都以為只是宣傳,可是看馬衝說出這個話的時候一臉理所當然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