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護保軍是從哪裡來的?”童貫看著這邸報也是目瞪口呆,然後他便見吳秉彝拿出地圖來。
他認得出這還是他們在山東抄到的地圖,繪畫之詳細在童貫等人仔細研究之後紛紛驚歎絕對是一件軍國利器。
此時吳秉彝拿出的地圖在徐州地面上畫了幾個圈圈,他指著那地方對童貫一番分析,很快便提出自己的想法——“這支攻打徐州的護保賊多半是從泗州走水路去的。”
童貫聞言也倒是想起來之前曾聽說就護保軍在泗州有活動痕跡。
“可是也不聞泗州告急,護保賊如何便能有如此大的聲勢?”
面對童貫的疑問吳秉彝也只能說出自己的猜想:“多半是之前監理會和護保賊早就在泗州有了許多力量,只不過當地的官員害怕被官家怪罪,不敢往上彙報而已。”
童貫驚得目瞪口呆,他萬萬想不到護保軍居然可能在遠離山東的泗州建立起如此大的武裝,若是能夠一舉打下徐州,那所需的兵馬少說要兩三萬,能夠囤下兩三萬兵馬而不為人知的根據地,那得是多大的規模,少說得有半個縣城了吧?
之後童貫便是連聲咒罵:“這群貪生怕死的蠢貨,如此大事居然不早上報!”
他看著那泗州的地理位置,雖然泗州窮困,可是實乃運輸上的交通要道,此地直接北上就能到達徐州,關涉整個江淮的安危。
在朝廷不知不覺中護寶賊居然已經在泗州插入瞭如此力量的一支隊伍,這想想都恐怖。
“恩相,我們該當如何?”
吳秉彝的一句話再次讓童貫醒悟過來,他看看吳秉彝,接著臉上的神情數變。
“令全城整軍備馬,咱們往西撤!”
聞言吳秉彝也不在說話,童貫這時已經作出決定,知道護保軍已經快拿下徐州之後童貫就明白這護保軍根本就不只是想跟他在山東糾纏,而是要跟大宋談判。
那就沒他什麼事情了。
現在護保軍想打下徐州,已經捏住了朝廷七寸,這談判是不談也得談。
徐州那邊那麼大一座城池都岌岌可危,他這十萬大軍打山東大敗也不算是多大的事情。
童貫甚至心裡有些慶幸有徐州為自己頂雷。
而他也明白這範縣太過於突出,如果自己守在這裡護保軍的攻擊肯定銜尾而至。
原先他打算死守範縣是因為十萬大軍葬送之後在朝廷方面說不過去,所以不得不守。
可現在護保軍已經在打徐州,已經證明了護保軍力量遠超之前朝廷的預計,那他這十萬大軍損失也就能糊弄了。
既然有一線生機,那他何必還在範縣跟胡保軍死磕。
童貫怎麼說也已經是個國公爺,哪怕是大敗回去也足有退步之路,可犯不著在這裡把性命給送了。
徐州之圍仔細想來對童貫來說非但不是壞事反而是一件大好訊息。
對童貫來說這樣的好機會同樣是稍縱即逝,當天夜裡童貫便連忙命令士兵撤出範縣。
而接到童貫命令的宋軍同樣皆是一片欣喜神情,他們現在總共才幾千人,在見識過護保軍正面衝殺的恐怖之後誰都知道若是想要死守城池多半會陷入地獄般的苦戰,現在童貫同意他們逃跑,在他們看來簡直是恩同再造。
第二天清晨,這幾千兵馬便用著之前想也想不到的速度迅速的準備好,甚至連自己這回來搶的浮財都沒忘了帶著,滿是劫後餘生的喜悅,大隊人馬熱鬧的便往西邊逃竄。
他們的目的地就是濮州,一路毫不留戀,而路上的監理會敵後武裝看見他們這群人是逃兵,也不再騷擾,對於宋軍之中一些私自逃竄的軍戶,宋軍也根本不阻攔,任由他們逃向山東的新世界,兩邊各自方便,反而顯露出一種詭異和諧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