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皇帝厚賞的都是追隨自己的有功之臣,開國皇帝封賞的都是立下戰功的臣子。” “你是我的妻妾,也是我將來的臣子,我自然是論功行賞,要知道貴妃可是正一品,別的女子可為本王綿延子嗣,你雖不能再生育,也可為本王做別的事,我一樣看重你,畢竟你是我喜歡的頭一個女人。” 常瑤先是迷惑,待聽到李琮說她不能生育了,她用懷疑的目光看著自己又愛又恨的男人。 “瑤兒,本王不想欺瞞於你,你的確傷了根本,不能再育。” “我可請宮裡太醫院正為你診治,我們先看看能調養好不能。” 他憐惜地看著常瑤,她臉上一片迷茫,彷彿迷了路找不到孃親的孩童。 厄運一再降臨,已經讓這個可憐的女人反應不過來了。 後宅的女人,流產的、生下孩子又早夭的很多啊,她們都又懷孕生育了,終究有了自己的孩兒。 怎麼到了自己這裡,只丟掉一個孩子,就再也不能生育了? 她不信,她挺直了身子,露出慣有的那種虛弱的倔強,“我不信,我能為王爺綿延子嗣。” “別擔心,你即使不能,本王一樣寵愛你,只要你能為本王的將來考慮。” 他走了,帶走一屋子的熱乎氣兒,哪怕點著炭火,蠟燭高照,屋子裡的寂寞快要壓死了她。 常瑤讓人收了桌子,去床上躺下,一定是府裡的大夫在欺騙她。 明天等宮中院正到了,她一定要問個清楚。 再去求鳳藥,讓那個神醫來為她瞧瞧。 她還年輕,一定能養好身子。 王爺回了微藍院,雲之對著梳妝鏡在梳頭,從鏡中看到夫君俊俏的臉龐。 他接過她的梳子,輕輕為她梳著一頭青絲。 “雲之,你嫁妝中有沒有讓人一見難忘的寶貝?” “有對金鑲玉菩薩,出自李大通之手,是他死前最後一件作品。” 雲之並沒起任何疑心,通常夫家不會動用夫人陪嫁。 這是大世家的規矩,陪嫁是給女方自己用的私房,證明自己有身家,不求著夫家養。 李大通!是大周最有名的玉雕匠,脾氣古怪至極,他擅長玉雕。 尤其他雕的菩薩,彷彿被神靈附體,看過的人都說,那玉雕不是個死物,真的有神靈附在上面。 可他不怎麼接玉雕菩薩的活兒,所以市面上能找到他雕的旁的物件,唯獨菩薩,都是有主的。 能供著菩薩的,都是信奉佛教之人,想求人出讓幾乎不可能。 沒想到常家還藏著這等好寶貝,抄家那次沒給抄走? 曹七郎家的老爺子望八十的人了,篤信佛教。這東西送給七郎,肯定送到他心尖上。 他一家兄弟七個,都是極孝順之人,對老爺子言聽計從。 曹大郎都六十的人了,老爺子叫他呆在邊關莫要回來,他就呆在那裡足足三年沒回過家。 “夫人此物可贈予為夫?”李琮詢問地看著雲之。 雲之毫不猶豫,點頭道,“好呀。明兒我到庫房取給你。” “我的好夫人!”李琮開心地彎下腰,從鏡中深情與妻子對望。 雲之臉上浮起紅雲,李琮低聲問她,胎像是不是已經穩了,打橫抱起雲之…… 他心內歡喜,現下萬事俱備,只需東風,只是這東風要他自己謀劃。 戲,必須做足。 鳳藥輾轉難眠,只覺得燥熱,她乾脆起身推開窗,看到竹子叢邊立著個高大的黑影。 她嚇了一跳,很快平靜下來,那人拉下帽兜與她兩相對望著。 月色下,他的眼睛很亮很亮,滿含沒有說出的的深情,故做的冷漠也無法掩蓋住眼睛中奔騰的感情。 他就站在那裡,不聲不響,也不來敲窗子,如果她不開窗,他打算在這裡站上多久,而後再默默離開? 她在窗內心中酸澀難耐。 “玉郎。”鳳藥自己沒覺得,但金玉郎聽出她聲音中帶的一絲哽咽,心內一痛。 “為什麼這麼晚了,還不睡。”他萬語千言,只說出一句。 “原先是煩躁,現下是歡喜。” 鳳藥只有在對著玉郎時方才流露出小女兒的一絲嬌。 玉郎心中又甜又苦,他懂那一絲“嬌”是單給他的。 “進來。”鳳藥甜甜一笑。 他邁步,走至窗前輕輕一躍,無聲落地,人已在她面前。 那夢中思念了千百遍的人,就在眼前。 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