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翼翼地問道。
“唉!於姑娘,不是我不換,你爹爹的字畫已經掛滿了酒館,要買的人也有限。你上一次寄賣的字畫都還沒有賣完呢,你現在又拿來,這、這前賬未清,怎麼賒你新賬呢?”劉掌櫃左右為難。
“可是這幾幅是爹爹最得意的,您瞧瞧——”榮榮低下頭正想攤開懷裡的字畫,劉掌櫃瞧也不瞧地伸手阻止。
“於姑娘,不是我要掃你的興,咱們鎮裡能看得懂你爹畫的人,五根手指頭拿來數都嫌多呢!”劉掌櫃道。
“是啊!是啊!前一陣子還有好幾個客人,對著咱們牆上的畫指指點點,說啊——好像是拿著掃把掃大街的,看不出是啥東西。”站在劉掌櫃身後的小廝二子忍不住插嘴。
“你這愣小子,少說兩句沒有人當你是啞巴,還不快去幹活兒!”還不是想看漂亮姑娘才來這兒湊熱鬧,劉掌櫃心裡嘀咕著。
突然間,在酒館裡半天沒有聲響的外來客,這會兒倒是出聲了。
“勝吉,你看!這牆上的畫,你覺得怎麼樣?”
酒館裡的食客不禁好奇地紛紛抬頭看,將原本沒有怎麼在意的山水畫再多瞧它兩眼。
“少爺,您別為難我了,您教我的幾個大字,我還沒有全搞懂呢!這會兒你又要教我看畫了,這一幅畫黑糊糊的一片,看也看不出個東西南北。”勝吉歪著頭努力地猛瞧。
“你再仔細端詳,這幅畫遠近深淺,明暗淡墨,都有不同的奧妙。古人說:‘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這幅畫要用不同的角度來觀賞,仔細看才會看出奧妙,而且是越看越逼真、越看越生動。”外來客指著畫娓娓說道。
“是嗎?……是啊!少爺,我看出來了,您說的真有道理,這峭壁還真是氣勢磅礴呢!”這少年似乎是外來客的隨從,摸了半天的後腦勺,端詳了半天,總算看出了一點眉目。
“沒錯!這樣的妙筆丹青比一般細描寫實的畫法,是更要有幾分深厚的底子才行,想不到這香山鎮的確是地靈人傑、臥虎藏龍呢!”外來客說道。
整個酒館裡的人都是香山鎮的人,此時不禁與有榮焉地頻頻點頭讚許,竟有幾人向小廝打聽價錢。
榮榮忍不住回頭瞧了這談吐不凡的年輕人,見他一身的藍衫長袍,十足讀書人的打扮,還帶有幾分雍容的氣度,眉如遠山,透出勃勃的英氣,厚肩闊背的,沒有一般文人的柔弱。
榮榮和他四目交投,在短短的凝視中,她投於他一種相知相惜的感激眼神。聽見他對爹爹的畫有如此深刻的見地,真恨不得爹爹也能在此聽到,爹爹不是常嘆知音難尋嗎?
榮榮見他凝視著自己許久許久不放,不禁靦腆地收回了目光,滿臉燥熱,心底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
劉掌櫃見幾個酒客有意買畫,心想再收幾幅也不打緊,他畢竟是個識貨的人,只不過曲高和寡,做生意還是要順應市場才行。劉掌櫃考慮後對榮榮說道:“這樣好了!於姑娘,你把手裡的這幾幅畫留下吧,可是呢,我想傳個話給你爹,近來有個適合你的差事,如果不太為難的話,我勸你不妨可以試試。”
“劉掌櫃,您儘管說。”榮榮喜道。心想,秋末冬至,爹爹的老毛病又犯了,近來不只要張羅三餐,還得張羅酒錢、藥錢,雖然女孩家不好拋頭露面的,可是這時機也顧不了許多了。
“好!這第一件嘛!歲末時節,不妨請你爹爹畫些應景的吉祥畫,例如龍鳳呈祥、富貴芙蓉啦!再寫寫一些吉祥的對聯,一般人家愛的就是這些,我也好賣。”
劉掌櫃見榮榮不語,接著又說:“這第二件嘛!就是馬家夫人正想找個能讀書寫字的姑娘,來教教馬家女眷們,馬家可指名道姓地要你來做這差事。於姑娘,我知道馬家的兩個少爺都是有名的紈子弟,這可是咱們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