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靜坐在床前,剛毅的下巴,纖長濃密的睫毛,遮斂了重瞳。蹙著的眉頭,似乎昭示著他即使在睡夢中,依然有解不開的心結。
她知道自己經歷過什麼,沒想到還能見到他。這一刻,她發現所謂的愛恨,在命運面前顯得微不足道。
與死亡擦肩而過的時候,她記得的只有她第一次見到他的情景。清俊的男子,冷漠卻純淨的瞳……她依然放不下他,依然希望能見他一面,依然希望他能好好的。
我的愛就是這樣卑微,卑微到那麼恨你,卻依然忘不掉你。凝向他的臉,想伸手碰觸他,卻發現自己完全沒有力氣,這一動,腹部的疼痛,讓她低低的痛呼了聲。
倦極小憩的白晨風瞬間驚醒,聲音焦急:“你醒了?”
林空空看著他不說話,眼淚已不由自主的滑落。
白晨風的心瞬間不由自主的柔軟了,本是冰冷的人,卻儘量讓自己看起來溫和些,繃著臉,去吻她的額。
“是不是傷口疼?”他問的平靜,眼睛卻死死看著她小腹的位置,雖然蓋著被子,可他依然知道那裡會有一道很長的傷口。咬牙又咬牙,終於忍不住,伸手就要揭開被子。
“小白,別動!”林空空蒼白的臉頰出現一抹淡紅,不知他要做什麼,此時卻覺得尷尬,因為她沒穿褲子。
他本是霸道慣了的人,此時卻很在意她的感受,側頭看她,眼神不解。
“是有點兒疼,不過……不礙事兒。”
白晨風不回覆,只眸光深沉的看她,發現她大概是不好意思了。可她為什麼會不好意思,他卻不甚清楚。他們再親密的事情都做過,而且她還為他孕育了兩個可愛的孩子……
想到她纖細瘦弱的身子上會有很大的傷痕,不再完美,他心一窒,靠近了她,把她輕輕抱進懷中,小心翼翼。
兩手捧了她的臉頰,薄唇顫抖著湊上去,清淺的吻,印在她的額頭。他的唇不像他的人那般冷硬,很柔軟,還帶著淡淡的溫暖,相觸的肌膚,能感受到他指腹上的粗糲。
“我只是看看你的傷口,別怕。”他低聲安撫著。
林空空這時候不敢面對他,因為他們之間隔閡很深,也因為她知道自己的身體,醜陋不堪。雖然沒有親眼看到,但是她對那些那些流傳在網上,剖腹產之後傷口猙獰的圖片,記憶尤深。
白晨風看到她眼神中的無措,心一疼,低頭含了她的唇瓣,輾轉吸吮,溫柔纏綿。
她的淚順著她如玉的臉頰緩緩滑落,滴落在二人交纏的唇舌上,白晨風嚐到了淚水的苦澀,才稍稍放開了她,額頭輕抵了她的。
林空空的大腦不停的支配自己,應該推開他,以後都不要和他再有糾纏。可心裡還有個諷刺的聲音:“你不是一直希望能和他在一起嗎?怎麼現在又開始矯情起來?”
她猶猶豫豫的看著他,機械地道:“我的事,你都知道了?”
白晨風微瞥了她一眼,不鹹不淡的回:“你說呢?”
林空空淺笑,苦澀又惆悵,眼神也瞬間飄去了很遠的地方。
“為什麼不告訴我?”他質問,很明顯是在生氣。
林空空卻是超乎尋常的平靜:“告訴你,有什麼用?是能替我嚐嚐異國他鄉,發現自己身患重症的絕望;還是能對我好一點,不利用我,不欺騙我,不毀了我的生活?”
他對於她會說出這般銳利的話語,也十分意外。漆黑的瞳像深不見底的大海,平靜的海面下,隱藏著波濤洶湧:“你……恨我?”
這個問題定林空空也曾問過自己無數次,答案是什麼,她也想不通。人們都說恨是愛的一種,沒有愛便不會有恨。可她不想愛他,所以,她努力過很多次想不恨他,結果都沒成功。
她只能平靜的看他,想從他的眼